上次让计大年帮打了一个电话，玉婴可没亏了他，从家里拿了一条大前门做谢礼。
这计大年脸皮厚，也不管给他东西的只是个孩子，大大方方收了。
有了好处，见到玉婴就往前凑，跟这小丫头混，不吃亏。
“啥事，计叔来了，玉婴你只管吩咐！”
“计叔，你进去看看，我有点担心呢。”玉婴向里面一呶嘴。
“得，有玉婴一句话，前面是火坑我也得跳不是。”计大年一咬牙，屏息钻进去，没一分钟他就窜出来了。
“臭死了！”他大口喘着粗气。
“常婶子在吗？”玉婴忙问。
“好像病了，躺炕上一动不动，看样子还喘气。”计大年见玉婴一挑眉眼，马上摇手道，“你少来，我不进去背她，你打死我我也不去！给十条大前门也不去！”
“好，不去。计叔你给叫个救护车总行吧。”玉婴叹口气，就不为难他了。
救护车来得很快，医护人员一进一出，也满眼的怨念。虽然带了口罩，又不是防毒面具，这是要命啊。
但是为人民服务，讲的就是医德，咬着牙也要把人救了。对常婆子到是没有一点嫌弃。
常婆子被送进医院。上次的病拖成了肺炎，还挺重的。
玉婴找来孟巧莲，她二话不说就把药费给垫上，又雇了一个护工，给常婆子清洗干净，不然她那病房进不去人了。
同屋一个患者，跟家人赌气，三天没吃东西，因为常婆子的到来，主动从床上下来，扶着墙走到走廊去。
“你想开了？要吃饭吗？”家人喜极而泣。
“你们太狠了。”患者终于能呼吸了。
玉婴跟着孟巧莲前后跑，把住院手续都办好了。计大年被派去找老郑，没想到老郑一口一个不管。
“他不管我管。”孟巧莲现在也不差钱，懒得跟这样人打交道，大包大揽的说。
玉婴算是放了心。
孟巧莲拉着玉婴的手，走进病房时，常婆子已经被收拾干净，头发上次已经被剪短了，容易清洗，洗过后就散着，用一条旧毛巾包住。
这毛巾还是从她家里带来的，被护工洗出本来颜色，又包在她的头上。
孟巧莲一皱眉，这毛巾眼熟啊。
玉婴可没心思管毛巾，从进屋看到床上瘦小的常婆子，眼睛就酸胀得难受，心里酸溜溜的，希望她的苦难就此结束吧。
她不知不觉走到近前，伸手去抚摸那瘦得跟鸡爪子一样的枯手。
不想常婆子的手动了一下，突然把玉婴的手指抓到手中。
玉婴一惊，回头见孟巧莲跟护工在交待事情，再看常婆子，双眼紧闭，可眼底下一片湿漉漉的，不知是刚洗脸没擦干，还是什么。
她就没有动，任常婆子抓着她的手指，不知过了多久，常婆子才慢慢松开。
“这是我大姐，拜托您了，好好照顾，钱我来结。”孟巧莲不放心，一再嘱咐着，又给护工塞了十元钱。
“放心吧，她一共没几两肉，抱起来也不重。”护工这话说得，孟巧莲听了都心酸。
孟巧莲不放心铺子里，从医院出来就要回铺子。
现在铺子里地方小，玉婴去了也没地方呆，旁边又是工地，暴土扬尘的，在门口玩也不方便。所以回来时，路过宿舍把玉婴扔下，自己就回去忙了。
玉婴一边想心事，一边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