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景行唇角抽了抽,大概是回想起了自己当年在挽花楼被这个毛头小子一口一个“美人”叫的糗事,面有菜色,道:“我说了多少遍了,你认错人了。”
江恩和若有所思:“是吗?”
好在他也不是什么追根究底的人,见到君景行否认也没再继续追问。
岁晏道:“今天侯府是不是来了个相国寺的大师,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吗?”
江恩和道:“你说更雪大师啊,方才和岁珣将军去书房了,不知道在谈些什么,你找他做什么?”
岁晏道:“小孩子别过问这种事。”
江恩和炸了:“谁是小孩子?!”
岁晏没理他,步履蹒跚地往书房走去。
江恩和不想再回到江宁身边去应酬各种人,便颠颠地跟着岁晏往书房里跑。
岁珣和更雪也不知道在谈些什么,书房门口竟然有两个亲卫在守着。
岁晏走上台阶,正要推门往里进,却被两人拦住。
这两人大概是岁珣在军中的亲卫,一个个身上都带着凶悍的戾气,十分冷酷无情:“将军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岁晏道:“我也不成吗?”
“是。”
岁晏微微挑眉,道:“那我若是硬要闯呢?”
两人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这小少爷这么不按常理出牌,不过很快一人便道:“军令难违,那便恕属下对侯爷不敬了。”
岁晏笑了一声,也没再硬闯,而是突然扬声道:“兄长,兄长,救命啊!”
亲卫:“……”
随后跟到的君景行和江恩和:“……”
很快,书房便被人从外面打开,岁珣皱着眉头出来,看了看岁晏,道:“你怎么出来了,身体好些了?”
岁晏点点头,往里探了探头,道:“我听说更雪大师来了,之前在相国寺同大师论佛法,便想着来打声招呼,没打扰到你们吧?”
他都这样直接喊救命了,就算打扰也打扰了个彻底,岁珣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才将三人引了进来。
书房的小案上泡着热茶,更雪大师一身僧袍,手腕缠着佛珠,微微垂眸品着茶。
他瞧见岁晏过来没有觉得诧异,颔首一礼,笑道:“侯爷安好。”
岁晏道:“托大师的福,不怎么安好。”
更雪:“……”
岁珣蹙眉,低声道:“胡说八道什么?”
岁晏偏着头小声道:“他要你抽签了吗?”
岁珣:“什么?”
岁晏道:“可别抽他的签,一抽准没好预兆。”
岁珣:“……”
更雪:“……”
饶是更雪再古井无波,一时间也有些无奈。
“侯爷请放心,贫僧并不是随身都带着签筒的,您多虑了。”
岁晏顿时有些忌惮地看着他:“那你就是有这个念头了?”
更雪:“……”
更雪含笑道:“侯爷,还记得上次相国寺,我曾为你解的签吗?”
众人有些默然,心道这大师看起来精明,转移话题竟然如此生硬。
岁晏微微挑眉,道:“我不信你,什么重重险,一点都不准。”
他现在已经同端明崇表明的心意,端明崇也回应了他,两人已心意相通,怎么还能说是重重险?
不过虽然这么说,岁晏心中还是难免有些担忧,因为事情太过顺利,顺利得几乎让他有些恐慌。
他虚张声势地和更雪对视。
片刻后,更雪笑了:“侯爷通透,不过通透太过,也不是一件好事。”
岁晏刚想再说什么,更雪却站起身,朝着岁珣微微颔首,道:“贫僧叨扰多时,便先告辞了。”
岁珣不满地瞥了弟弟一眼,才道:“我送大师。”
更雪笑了笑,这才被岁珣引着出了书房。
书房中放了炭盆一片温暖,岁晏坐在软榻上,垂着眸看着桌子上隐约的水渍出神。
君景行道:“你找他抽过签?是下签?”
岁晏面有菜色地点头。
君景行道:“那你到底信还是不信?你有把这件事告诉太子吗,以我所知,太子似乎比较信神佛之事。”
岁晏道:“还没告诉,因为我觉得不准。”
江恩和在一旁满脸茫然:“啊?什么?什么下签?和太子有什么关系?”
君景行道:“你也别欢喜得太早,太子身份实在太过特殊,就算他有那个心思,皇帝也不会准许的,你就没有想过日后到底要怎么收场吗?”
岁晏也想过这种事情,眉头越皱越紧:“那你要我如何是好,直接告诉他相国寺的得道高僧曾为我俩算了一卦,说我们有缘无分,不得善终?”
江恩和:“什么?啊?什么啊?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太子!太子怎么了?”
君景行道:“你瞒着也不是办法,难道真的要等到有朝一日你们彻底决裂后才信这个吗?”
岁晏冷声道:“我们才不会决裂。”
江恩和:“太子!太子怎么了!?你们理一理我啊!”
他忍无可忍地吼出声,君景行和岁晏这才不约而同地看向他。
江恩和眼巴巴看着他们,道:“太子怎么了?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岁晏、君景行:“你怎么还在这儿?”
江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