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喵乖,我们先去医院。你太热了!”君羡的声音都在颤抖。
“那,比赛呢?”
她环顾四周,没人回答她。
对上这样干净澄澈的眼眸,便是刚刚强硬的殷教授,也无法狠下心来。
“念念,你听我说,”韦琳琳用力地抹了下眼睛,上前一步,解释说,“比赛还可以下次,你现在需要退热治疗。我们这就送你去医院。”
“不,我可以!”大概情绪太激动,善念念这一声音量很高。
不要等下一次,不要让君羡等那么久,因为她恐惧噪音,已经让他多等了十年!她的荣耀,与他同在。
“喵喵,听我的。”君羡狠下心,他此刻只想要健健康康的善念念。
“我是大海啊!”善念念眼眸流转,那一刻,光芒四射。
她是波澜广阔的大海,是无所畏惧的大海。她将手放在君羡的掌心,指尖簌簌,画了一颗星。
滚烫的红星。
她看着君羡,她要做第二个范·克莱本。
君羡真的很想狠狠地抽自己的嘴巴,他昨天为什么要找死地说那么一通话,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念念!
脸色是惨白的,脸上又是发烫的,善念念努力的微笑,她说:“退热贴、冰袋,我们,出发。”
*
念念是被君羡抱着,坐上了商务车,而后又由君羡抱着走进比赛的音乐厅。
她看不见从他身边经过的南乔楚,也看不见尤利娅震惊的表情。
她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手里紧紧捏着酒店里带来的冰袋。
殷教授抽签,是很靠前的位置,第三名,在她之前是通过了第一轮的南乔楚。
南乔楚超常发挥,全程她都带着自信而从容的微笑。
等到报幕人报出善解意名字的时候,念念撑着一口气站起来,稳了两秒钟,抹了下额头,将退热贴甩下,同时将冰袋放进了君羡的手里。她向他微笑,而后缓缓地走向舞台。
舞台的C位,摆着一架长江牌钢琴。
柴赛第二轮,演奏时间50分钟以上,一小时以下。演奏曲目必须覆盖一首或多首俄罗斯籍作曲家作品。
善念念选择了一首普罗科菲耶夫的曲目,一首勃拉姆斯的《帕格尼尼变奏曲》和一首拉赫马尼诺夫的《肖邦变奏曲》。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完成的,一切似乎都是依靠本能,她本能地落下手指,本能地炫技,像是呼吸一样完成了最艰难的60分钟。
别人背谱演奏,她闭着眼睛演奏。额头山全是汗。
时间如沙漏,公平地流过每个人的身体。君羡死死盯着舞台,一旦有异,他会立刻冲上去,抱走他的小姑娘,就算举世口诛笔伐也在所不惜。然而他没有等到那一刻,善念念坚持到了最后一秒钟。
殷教授抬起胳膊,也擦了擦额头,嘴角不自觉上扬30°。
台下的南乔楚,由自信、欣慰变成了愤怒,一尊除了她母亲无人注意到的雕像。
柴赛第二轮比赛很快出了结果,善解意垫底通过,成为有资格参加决赛的六分之一。
赛后,她被送入了医院。
而网络上,关于她参赛的全方位报道,已经引起了轩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