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被一向不务正业、浑天混地的儿子一通骂,这才醍醐灌顶般的醒来。
可怜他一世英勇,老来竟还不如个黄毛小子看得通透!
忙将送信的赶了出去,本想大门一关装什么都不知道,又被宋弦一顿训斥。
“都这时候了,便是跟北里王撕破脸皮也要去护驾啊!此时不表衷心,等皇上摘完北里王脑袋了,再来摘咱们的脑袋时表还有个屁用!”
老将军慌的六神无主,慌忙跳起来带兵冲去了北里王府,打出誓要为皇上捉拿反贼的旗号来。
他闹的大张旗鼓,元璟这边自然很快收到了消息。
彼时,他已经被护送回了宫中,喜宝不放心,亲自去药膳局看着他们煎药。
延香殿内,元璟似乎毫不在意肩背的伤,只单手撑额,闭目沉思。
这一局,他布了许久。
北里王自他登基后,表面安分只花天酒地的混日子,背地里却依旧小动作不断,每每都能狡猾的让自己置身事外。
当初他遭他同继后的设计,险些葬身崖底,这同父异母的兄弟,他自是不打算留。
只是在选一个更恰当的时机罢了。
或许是他南巡之时,或许是祭天大典上,总之,阵仗要大,且最好要在宫外。
这次会提前,纯粹是因为喜宝。
一石二鸟,既能叫喜宝安分的待在自己身边,又能趁机除掉北里王。
难免仓促了些,但无妨。
他担得起这后果。
九黎很快进来,单膝跪地:“皇上,北里王那边一共集结了四路兵马,但不足为患,庞将军已经在带兵围剿,出乎意料的是,宋将军府那边比庞将军还要卖力了些,一直杀在最前头,想来是在跟皇上表态度了。”
都在意料之内的事。
宋老将军年迈,如今早已没有了当年的雄心壮志,在他同北里王如此悬殊的实力差距前,自是不敢拿整个将军府的人命玩笑。
元璟觉得自己大约是疯了。
这个节骨眼上,他更在意的竟然不是能不能顺利剿灭北里王及其余党,而是……
“九黎。”
“是,皇上。”
“挑一拨得力能干的,本王不想这宫中再收到任何穿银白衣人的消息。”
九黎一怔。
从来都只应承跟办事的人,这次却明显的犹豫了下:“皇上,要不要先彻查清楚他的身份,再行定夺?”
元璟只冷笑:“说什么去崖县给喜宝寻师母,你瞧他对喜宝的样子,有半点师父该有的刻谨守礼么?这分明是对喜宝生了其他的心思,偏那丫头一见了他就乖的不行,他不勾手她都巴巴的跟着走,要真勾了,喜宝回头丢在了南冥那头,朕捞都捞不到。”
杀个人罢了,登基为帝的人,哪个不是手里累累白骨?
他不差那一条,且九黎做事稳妥,此事交给他办,只要顺利了,喜宝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她那劳什子师父已经死了。
九黎不再质疑,抱拳应了:“是,属下这就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