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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都凉了,绾绾再去偏殿帮我煮一壶吧。(1 / 2)

 月骨已经尽力挑着干净些的路走了,可瞧着她鞋袜早已被染透,便有些不安:“此处凶险,王妃本可静候佳音,叫殿下瞧见了,又该心疼了。”

姜绾绾没说话。

这里是容卿麟早朝的地方,金碧辉煌,巍峨肃穆,一条条金龙盘旋石柱,雕刻栩栩如生。

正中央跪了三个人,两男一女,皆是被捆缚了手脚,商平依旧着最朴素的衣衫,似是受了不小的惊吓,整个人都弓成一团,抖如筛糠。

倒是商玉州,依旧梗着脖子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样子。

商仙儿满头金玉衬的肤色凝白如雪,她是唯一一个身上未染血污的,一身后服华贵奢靡,本该母仪天下的女子,如今却被迫跪于人下,却未失了仪态,直直的跪着,见到她,也只是直勾勾的盯着,既不求饶,也不喊冤。

似乎只是在认认真真的将她打量了一遍又一遍,似乎只是想确认,她究竟是哪里好,好到足以叫容卿薄宁愿遭后世唾骂,也要逼宫皇位!

忍耐了那么久,等待了那么久,如今他们引颈就戮,她却忽然没什么动手的心思了。

姜绾绾收回目光,抬头看过去,才发现容卿薄竟然真的在睡!!

高高在上的靠在龙椅内,单手支额,侧脸冷白肃杀,似是疲惫极了,连睡着都是眉头紧锁极不舒服的样子。

她踩着柔软的地毯,无声无息的靠近,清楚的看到他额间那细密的汗珠,左侧脸颊沾了不知谁的一滴血,被汗珠包裹着滚落至下巴,滑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生来便该是做帝王的人。

这一身的帝王之气,斜靠于龙椅之内,周遭的一切颜色似乎都在退却,唯有他,眉眼深邃,冷峻肃杀,仿佛一呼一吸间,便足以叫这天下风云色变。

这皇位本该被他顺位继承的。

如今便是真的得了,也成了名不正言不顺,成了犯上作乱,被世人所诟病。

许是她靠的近了,先前还睡的沉的男子忽然毫无预警的就掀开了睫毛。

那双瑞风眸蒙着的层层浓重雾气一层层的散开,尽是浓墨重彩的血腥杀意。

他看着她,似是有些不确定,直到坐起身来,握住了她冰冷的小手,这才忽然笑了下:“又趁我不注意偷偷跑了是不是?还知道来寻我?”

声音哑透了。

姜绾绾红唇动了动,干涩涩道:“殿下无须这样,这是我们兄妹同他们的恩怨,我们可以自己解决。”

“饿不饿?”

容卿薄像是完全没听到她的话似的,转而看向月骨:“去备早膳,清淡些,王妃还在养身子。”

月骨:“……”

眼下这状况,宫里的御厨都不知逃哪里去了,去哪儿备早膳?

便是备了,这血淋淋的地方,王妃吃得下么?

他心中为难,嘴上却已习惯性的应了:“是。”

“不必了。”

姜绾绾说着,几次三番试图将手从他指间挣脱出来,可她越挣扎,他就越用力,原本稍稍柔和的眉眼也渐渐变得锋利起来。

她只得停下,叹息道:“你瞧我眼下吃得下东西么?殿下身子如今怕是比我还要虚弱,不如先回东池宫吧,此处……”

“要杀便杀,磨磨唧唧的像什么男人!!”

台阶之下,商玉州似是终于忍耐不住,怒声道:“摄政王,你不就想替她姜绾绾出口恶气么?!想来当初那云上峰顶的庞川乌也是一样的想法,明知是陪她送死也要陪,哈哈哈,可真是学的一手好魅术啊!佩服!佩服啊……哈哈哈哈……”

他打断了姜绾绾的话。

容卿薄敛眉,明明俊脸瞧不出什么情绪变化,可又分明哪里变得叫人压抑又恐惧。

他微微侧首,目光一一扫过跪在地上的三人。

他的嗓音在这血腥弥漫的大堂之上,甚至堪称温和,干干净净道:“来啊,赐酒。”

一声赐酒,叫商平像是遭雷劈了一般自细细的抖动转为剧烈的颤抖。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姜绾绾甚至能清楚的看到他面颊上的肌肉在急剧的抖动着。

“王……王妃……”

他踉跄着想要上前,可很快又被身后的护卫踩着背脊压了下去。

“看……看在我是你老爹爹的一面,饶我一条狗命……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纳妾入门,不该伤了你们娘亲的心……我……我……我不是有心要杀你的……只是……只是那时听信妾室的枕边风,怕……怕你们兄妹二人长大成人来寻我的仇……你饶了爹爹……我可是你的亲爹爹啊……”

他语无伦次的说着,死亡的阴影笼罩下来,叫他吓的面无血色,说着说着,像是忽然记起什么一般:“你哥哥呢?便是……便是你我没有父女情谊,但你哥哥……爹爹可是结结实实疼了他好几年,他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杀了爹爹的……你若杀了爹爹……你哥哥会恨你的……”

他一口一个爹爹,听的姜绾绾胃里阵阵翻江倒海,竟比先前看到的那翻血腥场面更加令人作呕。

姜绾绾一时竟找不出一句话来回应他的厚颜无耻。

容卿薄温温和和道:“相爷不必忧心,想活,还是有希望的。”

话落,微微抬了抬下巴。

月骨便亲自将一个托盘送过去,金色的酒杯内,三杯斟满的酒。

“三杯酒,两杯毒酒,一杯好酒,殿下以摄政王之尊承诺你们,若谁得了那杯好酒活下来,定保他至自然老死。”

商平抖着身子,他已经被吓的三魂没了七魄,要耗费很大的心神才能勉强听明白月骨的意思。

商玉州怒道:“我信你才有鬼!便是活下来又如何?定是生不如死!倒不如一杯烈酒封喉,死了一了百了。”

月骨摇摇头:“商大少可错了,此毒酒比普通的鹤顶红毒性缓和许多,初饮此酒并无不适,随着毒液慢慢渗入五脏六腑,自内部腐烂流脓,第二日才开始疼痛,渐至痛不欲生,最后生生肠穿肚烂而亡,期间要足足熬上七八日,关键是……此毒无解,一旦饮用,一只脚便已经踏上奈何桥了。”

话至此,终于再听不得半点声响。

商玉州面色青白交加,憎恨的瞪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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