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月骨便引着大夫匆匆而来:“殿下,大夫来了。”
那大夫似是一路奔来的,肩头搭着药箱,额头冷汗涔涔,弓着腰一路过去,单膝跪在地上:“殿下恕罪,草民来迟了。”
容卿薄没心思与他客套,将姜绾绾右手手腕翻转向上:“先瞧瞧王妃脉象如何。”
大夫不敢多说,忙开始搭脉问诊。
容卿卿站在一旁,怒的面色冷白,瞧着容卿薄半点与她争吵的心思都没有,反倒有种自己在这里胡搅蛮缠的错觉,便恨得咬碎一口银牙:“薄珩,你……”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
大夫突然双膝跪地,激动的声音再次打断了她。
容卿薄听的瑞风眸微微眯起,虽未答话,握着姜绾绾小手的手指却无意识的收紧了一下。
果然,下一瞬便听大夫颤声道:“王妃已有身孕,探脉象,怕是已两月有余,虽有胎像不稳之兆,但若精心养一段时日,想来定会生出一位健健康康的小殿下的。”
容卿卿满目的轻薄与冷怒僵在脸上。
同样僵住的,还有一只脚刚刚踏入宣德殿的素染。
可同样是僵住,下一瞬容卿卿便面露喜色,长长的松了口气,而素染却是面色越来越白,搭在门扉之上的手指指关节都泛出冷白的痕迹。
姜绾绾意识模糊,朦朦胧胧中仿佛听到了大夫的话,又不怎么真切,云里雾里好似在梦境中一般。
只是觉得身上冷的厉害。
容卿薄便将她整个人都抱在了怀里,面上依旧是冷静淡漠的模样,再开口,声音却有些沙哑:“都出去吧。”
自此,再无其他多余的话。
得知姜绾绾怀孕,他第一反应不是欣喜,反倒是后怕。
两月有余。
这两个月里,她腹中带着小小的一只,经历了什么?
甚至前几日,她不吃不喝,昼夜不停的赶路,自南冥至三伏,在路上遭遇庞明珠截杀,在三伏遭昔日同门逼迫自裁,又在三伏山脚下同十二的侍卫动手后,再次舟车劳顿被押回来,同十二一番争吵……
难怪她总想着逃。
这人人羡慕的东池宫王妃之位,似是从未带给她片刻安稳过。
素染僵着身子跟着容卿卿下楼,听到容卿卿欢喜的拍手笑道:“好,好呀!我们家薄珩总算是有孩子了,别管是谁生的,孩子是我们薄珩的便好,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