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记着,身为女子,尤其是未来后宫中的女子,这《女戒》是要倒背如流的,后面还有《内训》《女论语》《女范捷录》等等等等,都是教你如何做一名循规蹈矩,侍奉夫君的好妻子的,你且学着吧。”
姜绾绾继续做低眉顺眼状:“是,绾绾谨记。”
管家这便引着他们往训诫堂走去。
姜绾绾跟在他身后,瞧着他面生,比先前那位似是年轻了许多,于是随口问了句:“先前那位管家瞧着年纪也不算大,怎么这么快就辞了管家的位子?”
新管家也不知为何,全程都不敢抬头看她一眼,只谨慎道:“他先前身子不好,便先退了。”
不止是他,整个东池宫的男子似是都不敢看她一眼,只远远的躲着走。
姜绾绾甚至生出一种他们惧怕她,更甚这公主府的主子。
她一直知道自己‘美名’远扬,狠辣又善妒的传言早已流传在整个京城,不过记得那次在这里罚跪时,也没见那些男子这般惧怕过,反倒因她出汗湿了衣衫,一个个不怀好意的直在她身边一趟趟的走。
走着走着,忽然感觉身后好像安静了不少,一转头,就发现拾遗落了自己一大截,站在长廊拐角处往回看着,也不知看什么。
“拾遗。”她叫他。
他这才回过神来,又往后瞧了一眼,这才慢吞吞的跟了上来。
“瞧什么呢?”她问。
拾遗耸肩:“没什么。”
她又瞧他一眼,顿了顿,才道:“你安分一些,知不知道?”
拾遗似笑非笑道:“姐姐怎总把我当小孩子一样哄?怎么?我若再不安分,姐姐还要打我么?”
“打,算你命不好,捡你回来的是我,若是哥哥,自然对你百依百顺,疼你哄你弥补你,可偏偏是我这个没心肝的,既不心疼你,也不觉得愧疚,你若惹我不高兴了,我便叫你更不高兴,知道了么?”
“知道了,姐姐可真凶。”
“知道就好。”
训诫堂内光线很暗,盛夏的季节都透着骨子阴冷的气息,管家在各处点了灯,又在案上铺好了书跟宣纸,叮嘱了几句这才出去。
姜绾绾席地而坐,拿下巴指了指砚台:“替我磨墨。”
拾遗便乖乖的跪在一边,给她磨墨,边磨边四处打量周围:“想不到这公主府的训诫堂竟这般干净,瞧那墙上挂的鞭子与棍棒都是干净的,屋子里也不怎么闻到血腥的味道,想来是很少在这里责罚下人的。”
姜绾绾刚刚挑了支毛笔,闻言微微怔了怔:“你进过训诫堂?”
拾遗笑了起来:“岂止是进过,我小时候在训诫堂住过整整五年呢,商玉州哪天不高兴了,就拿我出气,他娘亲心情不好了,也去拿我出气,鞭子用完用棍子,棍子用完用蜡油,总之怎么解气怎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