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寒诗打完架回来了。
她按按眉心,起身出去,才发现是香薷,袭戎也跟着,见到她,微微颔首:“王妃。”
姜绾绾笑笑:“叫我绾绾吧。”
袭戎犹豫片刻,改口,叫的却是‘姜姑娘。’
香薷双手提着裙摆,焦急的视线在院子里看来看去,眼泪几乎都要涌出来:“长结呢?长结在哪里?”
长结。
她不提起来,姜绾绾几乎都快忘记这个名字了。
她指了指寒诗的屋,提醒道:“他性子变了许多,你还是不要离他……”
话还没说完,香薷已毫不犹豫的奔向了屋里。
她顿了顿,无奈摇头,侧身邀请袭戎:“正屋坐坐吧。”
沏个茶的功夫,就听隔壁传来东西呗摔的乒乓作响的声音,袭戎似是有些担忧,不停的往那边看。
姜绾绾却像是没听到似的,自顾自帮他倒了杯茶,道:“三伏住的还习惯吧?那些个人没为难你吧?”
袭戎低头喝茶,闻言,苦笑一声:“以前只听说三伏一脉,慈悲心肠,普度众生,叫我以为这里的人都是些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不料竟也逃不过心机手段。”
他这话说的倒是直白。
茶香含在口里,竟盖不住唇齿间糕点的浓香。
姜绾绾有些失神,片刻后,才淡淡道:“人生而便有七情六欲,哪里容易割舍的下,便是哥哥,左右也是不能做到完全六根清净的,他们那些人说什么难听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就是了,我都听了十几年了,早听习惯了。”
袭戎瞧着她烛光下略显失落的小脸,问:“还回去吗?”
她回答的很干脆,也很平静:“不回了。”
“那万一他亲自来要人呢?”
“时间最是磨人心,两年时间,足够他新欢旧爱一窝又一窝了,哪里还会记得我。”
姜绾绾说完,又反问他:“你打算怎么办?还回去吗?万礼宫如今知道了你,那容卿礼又是个嗜血好杀的主儿,怕是不会留你活着再见到袭夕。”
“那我也要回去,不能叫她一个人在那里。”
“……”
姜绾绾就没再继续说话。
个人有个人的选择,她不愿多加干涉。
袭夕身边能有个愿意为她刀山火海也要闯一遭的朋友,也是值得了。
沉默半晌,她道:“他日若真到了生死关头,你便同要取你性命的人说一句,若你死了,也不知会不会有人寒天腊月的吟词作句哀悼一番,把‘寒’字,‘词’字重点咬出来,总是能救你一命。”
袭戎没听明白她这话的意思,但还是应了。
姜绾绾本意也不是打算叫他听明白,只要容卿礼能明白就行。
她帮不了袭夕太多,但能帮袭夕的人,她能护,还是要护一护的,总不会叫她在京城太孤单无援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