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绾像是听到了个很好笑的笑话一般,稍稍推开他,埋首在他肩头笑的肩头抖动。
容卿薄被她笑恼,捏她腰间的软肉:“笑什么笑!”
她瑟缩着躲,连忙求饶。
……
早膳很丰盛,丰盛到要一眼看不到尽头了。
她吃惊的瞧着他,容卿薄却已经落座了,淡淡道:“我叫宫里的御厨过来做了几道菜,都是不重样的,以后我每日都叫月骨给你送道菜去,两年也不过七百多天,这些厨子会做一千多道菜,这么算来,还有三百多道菜你没尝过,这一桌共一百六十八道,剩下的待你回来后我再叫人做给你尝。”
之前用膳时,也不过只有两个婢女在旁边伺候着,眼下却足足有8个,绕着桌子,每样菜都夹一些给她尝。
姜绾绾觉得喉咙里有些紧,她低头平静了下,才轻声道:“你这把我胃口养叼了可不好,且三伏离这里太远,每日一送,就是再快,送去也凉了不好吃了,就不要叫月骨费力了,待我回来再细细偿也是一样的。”
容卿薄没说话,只将婢女夹好的菜推到她眼前:“都尝尝看,若有喜欢的就说。”
她就不再说话,低头默默尝菜。
御厨做的菜,味道自然好,可容卿薄就在身旁直勾勾的瞧着,她心思也实在放不到品菜上,草草吃了几口,道:“我吃的差不多了,天色不早了,还是早一些启程赶路比较好,紧赶慢赶一些,说不定夜里就到了。”
容卿薄却像是没听到似的,推开婢女递过来的小碟子,亲自帮她夹了一块鹿肉:“来,尝一口这个。”
她看他一眼,默默吃下:“我真的吃饱了。”
他又夹了一点水晶蒸饺:“再一口,只尝一口。”
“……”
就这么被他连着喂了七八口,一开始还只是往她盘子里放,后来她推脱的多了,他索性就直接递到她唇边去。
姜绾绾瞧着他越来越紧绷的神色,终于抬手轻轻握住他手腕:“殿下……”
容卿薄手一抖,没夹住那块烧鹅肉,忽然就怒了:“没用的东西,连双筷子都备不好。”
话音一落,两名婢女脸色蓦地一白,立刻抖着全身匍伏了下去:“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殿下息怒……”
偌大的珍馐殿,一时间静到只剩下了她们惊恐的求饶声。
月骨刚要上前,被姜绾绾抬手制止。
“不碍事,殿下今日心情不好,与你们开玩笑的,都先出去吧。”她说。
几个婢女这才止了哆嗦,连连磕头的退了出去。
月骨走在最后,顺手将门关了。
姜绾绾挑起容卿薄被烧鹅肉沾脏了的衣角,轻轻擦拭干净,忽然起身坐进了他怀里。
她就圈着他的颈项,柔软的唇贴着他的脸颊,轻声的哄:“不生气了,我一次真的吃不下这么多,等我回来着再吃也一样呀,嗯?”
软声细语的哄了许久,直到日上三竿,寒诗在外面不耐烦的敲门:“走了,磨磨唧唧的,你不是打算大半夜的走吧?”
容卿薄刚刚有所好转的脸色又转阴沉,刚要出声就被她捂住了唇。
她低下头,额头就贴着他的,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瑞凤眼,道:“不要送了,待我回来时,你来接我就好。”
话落,一手勾着他的颈,另一手拎起酒壶,倒了满满两杯,一杯递给他:“绾绾祝殿下所得皆所愿,所遇皆所求,欢喜顺遂,岁岁皆安。”
话落,仰头一口饮下。
容卿薄却只捏着酒杯,不动,也不喝。
她就在他的凝视中,食指挑高他下颚,低头吻了上去。
浓烈的酒香自唇齿间流出,他被她推的后仰,几乎要一起跌落座椅,只得一手扣紧她细腰,防止她掉下去。
烈酒入喉,那醇厚的香甜过后,淡淡的苦涩回味在唇齿间。
容卿薄浓眉微锁,一开口,已是无力:“姜绾绾,你敢……”
姜绾绾轻轻捏着他好看的下巴,笑:“你再闹下去,我真走不了了,乖乖的睡一觉就好了,我走了啊,容卿薄。”
我走了啊,容卿薄。
云淡风轻的一句,将这短短不到一年的姻缘,割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