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诗头也不抬:“既不是杀手,你自己去开门。”
脾气是越来越大了。
姜绾绾一边起身一边琢磨着是不是该再打他一顿了,敢这么跟救命恩人说话。
救命恩人这四个字刚刚闪过脑海,一开门,白雪皑皑的浓雾中,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英俊男子便映入眼底。
赤金镶墨色宝石的发冠,紧身收腰的黑色锦缎,外披一件雪白披风,面如冠玉,润泽无双,大冷天的还不忘带着他的那把黑金色的折扇。
瞧着倒是与先前送自己的那把折扇有几分相似。
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算一算时间,他们前后脚的过来了,哪怕在韶合寺那边厮杀一番耽搁了片刻,估摸下来应该从京城出发的时间也不会相差太多。
千里迢迢的一路跟来,得是多重要的事情?
她心中暗暗吃惊,面上却端的风平浪静,温和道:“殿下怎会来三伏?”
其实算下来,也不过才四五日没见到她。
她在京城大多都是上了妆的,不算浓艳,却又巧妙的让自己的美看上去普通了许多。
如今再见她不施粉黛的模样,这与云上衣七分相似的模样在这样沁冷的空气里,在不远处那挑着柔和的光线里,又生出一番别样的惊心动魄。
容卿薄其实是生气的。
他并不是什么闲散王爷,父皇病重,朝中许多事情都推给了他,要特意抽出几天时间来,很不易。
他气她因为吃一点醋就赌气回三伏来,害他不得不千里迢迢的追过来。
可气了一路,眼下见到她懵懂茫然的模样,那点气又忽然散了。
姑娘家家,总是该宠着些的。
若能将整个三伏收入囊中,这会儿费这点力气,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将马鞭丢给身后的月骨,抬脚跨进门槛,平静道:“三哥来哄你了,高兴么?”
月骨身后还立了七八名黑衣男子,全都齐齐而立,并没有要进门的打算。
姜绾绾看着他越过自己径直往里走,一时茫然的跟上去:“殿下是有什么事么?不要紧的话,派月骨来一趟便是,何须劳烦您亲自跑一趟……”
话还没说完,兜头承了他丢过来的披风。
这是座建在峰顶的小房屋,不算简陋,也并不奢华,设左右两个偏房,日常用品一应俱全,算不得清贫,但对生来养尊处优的皇子而言,已经是不能承受的简陋了。
连个伺候的婢女都没有,竟就直接不避嫌的跟一个护卫住在了一起。
……眼下还添了个看起来凶巴巴的小崽子。
也是男的。
容卿薄一想到未来要与自己同床共枕的女子,眼下却是没羞没臊的跟别的男子同住一处,心头涌出些许不快,道:“虽说你们三伏不比京城,但男女有别,总该避避嫌吧?”
说话的空闲,嫌弃的视线一直在寒诗跟少年之间来回。
两人却都是不怕死的性子,见了他也不行礼。
姜绾绾见他嫌弃的厉害,连坐都不愿意坐,大约是想说点什么要紧的事情就赶紧离开,只得道:“殿下若是来寻我的,不如就去我的寝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