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受宠,也是皇室之人,庞家再权大势大,也不过是俯首帖耳的人臣,自然不敢贸然僭越。
亲自将人抱回了府邸护着。
抱?
容卿薄像是这才来了兴致,将鱼食一股脑儿丢进湖中,连玉碗都不要了:“叫庞攀去正殿候着。”
……
容卿麟估摸的不错,姜绾绾虽没闯入那场大火中,身子却依旧受不住烈火的炙烤,体内尚未尽数收纳的内力紊乱四窜,一时间小脸煞白不见一丝血色,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虚弱到仿佛已半个身子踏进了鬼门关。
寒诗不为所动,死了更好,死了他就能早些恢复自由之身了。
容卿麟急了,开始自言自语:“要不要告诉师父?不,不能,要师父知道她在我这儿受了伤,会不会生我气啊?……不,不,我得告诉师父,不然她有个三长两短,师父不是更会生我的气?”
他左右为难,急的推了好几个束手无策的御医出去。
一群没用的东西。
好在绾绾够争气,昏迷了大半天,终于在日暮时分醒了过来,容卿麟一探脉,松了口气,脉象平稳,流水行云,平和温柔。
是熬过来了。
他就知道她能熬过来。
比这个更凶险万分的日子她都熬过多少次了。
亲自端了白瓷粥碗喂给她:“我可是千求万求师父才同意你出山的,你可不能在我这里伤了,一根头发丝儿都不能少。”
“罗裳姑娘的尸身呢?”
“放心,已入土为安了。”
入土为安。
亲人皆惨死,仇者仍逍遥,入土安的不过一具尸身,灵魂如何能安?
可那又如何?
她要冒着整个三伏五千人众的性命危险,去给这姑娘一家人报仇雪恨么?
她担不起那后果,也没有惩恶扬善的雄心壮志,她所求的,不过苟且活下去罢了。
其他的于她,都是枉谈。
姜绾绾点点头,再没胃口喝下一口粥,只道:“我要沐浴,一身的汗。”
容卿麟百依百顺:“好,我这就让人准备。”
……
水是极冷的泉水,不比三伏山的雪水舒适,胜在干净。
不等洗完,就听门外婢女诚惶诚恐的声音:“姜姑娘,不好了,庞氏请了三殿下一起过来了,说是要向您讨个说法,十二殿下让我来请您过去一趟。”
皇城里就这么不消停的吗?
遥想在三伏山,她几乎就是一日三餐跟休息,哪里来的这么多事情?
不觉得烦么?
容卿麟倒是了解她的喜好,备的是白色薄纱裙,没有那些艳丽堂皇的刺绣,只在裙摆处用绯色蚕丝线勾勒了几朵鱼尾状的绣纹。
婢女引路,一踏进正殿,剑拔弩张的气氛便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