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11月底,天气已经很凉了。
关于秦深的话题在镇子上传播了好一阵,也渐渐归于平静。
就算茶余饭后还有人提起,到底没了之前的热度。
秦深早已被转移到市公安局那边,又有检察院立案调查,年前就会宣判,枪毙是逃不了的。
有老人说,这边镇子上多少年没出过死刑犯了。
秦深也算是遗臭万年。
关于那密密麻麻二十几个名字,陈楚楚没有对任何人说过。
政府那边自然也不会公开。
是非曲直,孰是孰非,各自心里有数。
想起秦深的嘱托,陈楚楚往水西村跑了几趟,都没见到人。
秦家的邻居告诉她,出了事之后一直有人过来吵,看热闹的,吐口水的,还有人冲进秦家把墙上的奖状全撕了。
后来沈家也过来吵了一架,怪秦父秦母没把儿子教好,累了他们一家的名声,秦父秦母被骂的抬不起头,秦父秦母老实,根本没敢还口。
沈家把过错全推到秦家头上,说了许多难听的话,把沈家摘干净。
“唉,沈家人也是狠心,小姑娘哭着喊妈妈,女人就把小姑娘推地上,头也不回的走了!”
“连女儿也不要了?”陈楚楚惊讶。
邻居说:“可不是,沈家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的,要我说啊,这事也稀奇,秦深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人品好着呢,村里人都不相信他能做出这些事……唉!可怜他爹妈,清白了大半辈子,这下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那你知道他们带着孙女去哪了吗?”
“谁知道,大概是躲起来了吧,出了这种事,哪里还有脸在村里待……”
陈楚楚有心无力,后面见到徐凌托他找找秦婷婷的下落,只不过人海茫茫,哪里那么容易找到,或许为了减少这件事的影响,秦父秦母带着孙女去了很远的地方。
陈楚楚唏嘘不已。
镇子上渐渐归于平静,陈楚楚的日子也平静下来,和王怜花轮流卖卖豆浆,攒下的钱交给王怜花收着,王怜花不要,又全部放在陈楚楚手里。
徐凌一段时间没露面,陈楚楚也没真的等他带自己去城里。
抽了一天有空,自己搭班车去了。
这次一路顺利,到了城里又转了公交车,一路摸到了批发市场,梅红市场,早前就是个体经营户聚集的地方。
前两年建了批发市场,把这些个体经营户都聚在一块。
一开始主要还是各式服装,现在慢慢的也有小商品。
一个个摊位挨在一块,挤满了选货的人,有零买的,也有从这边拿货回去卖的,各种吆喝声和讨价还价的声音在一块。
热闹非凡。
陈楚楚后世来这边时,已经在化工厂待了好几年,这边的规模也比现在要大很多,是被林莉拽着过来的,她害怕这样热闹的场面,像个小媳妇一样跟在林莉身边。
眼下的她也有些不习惯这样的热闹,攥紧了手掌硬着头皮走进去,冬天的袄子,五颜六色的毛衣,牛仔裤,琳琅满目的衣服。
陈楚楚的目标是装豆浆带盖的杯子,经过衣服区就是粗略的看看,这边地方大,她绕了好大一个圈子,终于才在西边出口那边找到卖小商品的。
锅碗瓢盆,袜子、帽子、铅笔、练习薄,头绳、东西的种类十分多,陈楚楚一双眼睛都看不过来。
和这边的热闹相比,荡西镇的确太落后了,简直就像两个世界,随便抓起一样东西,都是镇子上找不着的。
镇子上压根就没人卖这些小玩意。
一包皮筋放在塑料袋里,陈楚楚问了价钱,一大包是一百个,才卖五块钱,还是五颜六色的。
不过这些东西卖起来也麻烦,陈楚楚没打算碰,找了一圈,又问了几个铺子的老板,说是有一次性的纸杯,但没有盖子,也没别的办法,陈楚楚要了两千个纸杯,纸杯一摞五十个,五十个二块钱,两千个八十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