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吧。”他叹:“她就爱聘请单身的,这样情人节就会有时间工作了。”
“也是。”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就在我们聊得正愉快的时候,席彦艳回来了。她把摩托车停在了花艺馆的门口,一走进来便一愣。
“我是来面试花艺师。”我站起来身来。
她皱起眉头,像在盘算着什么。
“五天的假期已经过去了,”我说,“我想回来。”
“把那些残肢碎叶扫干净吧。”半晌,她开口。
我心中一颤,不禁雀跃起来。“放心,”我说道,“我一定会清理得很干净的!”
“中午我得跟火龙工作室的人谈花艺布置的事,”她说,“今天的所有小订单就交给你们两个了。”
我没想到席彦艳没有再轰走我一次,反而那么轻易地让我通过了花艺师的面试。亦明他没有说错,席彦艳是一个先入为主的人,脾气来得猛去得也快。她一开始就认可了我,所以她原谅了我的别离。或许,她是一个讨厌别离的人,毕竟她经历了失去亲人之痛。那天她之所以轰我走,或者只是希望我能坚持留下来。
女人的心思有时就是连女人也无法明白。
在周日的花艺课结束之后,我向亦明道谢。“要不是你鼓励我,”我说,“我根本就没有勇气再回到那个地方。有些时候,你比女人更了解女人。”
“是吗?”对我的夸赞,亦明似乎有点哭笑不得:“或许拥有敏感的心思,是花艺师的资本吧。”
“我只有在被催眠的状态下才会做出漂亮且有市场的作品。”我说。
“被美丽催眠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亦明说。
他根本就不可能明白我的言下之意。
“我能听懂花卉的语言。”我说:“它们的声音像催眠曲一样麻痹我双手的神经,让我按照它们的想法去做,这让我很不安。亦明,你觉得失去自己想法的花艺师还是一名花艺师吗?这样下去我只会成为花卉的傀儡吧?”
亦明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理性的触觉与美丽的感动是用来相处,而不是用来对抗的。”末了,他跟我说道。
我知道自己之所以懂得花卉的语言完全是拜杨东林所赐。他那天晚上手掌流出来的血,或许在不经意中已经传递给我能力,只是连他自己也一无所知。
“可以有办法帮我去掉那种麻烦的能力吗?”我问杨东林。
他迷惑地看着我:“我不知道。”
果然。
“有什么东西是你知道的?”我没好气。
“我的名字叫杨东林,我是你的远房表弟。”
他这句话把我气个半死。
“早知道你是这副德性,我应该把你的名字改为杨猪头。”我用食指用力点他的胸膛:“身为拥有特殊能力的你,居然对自己一无所知。”
“那你又对自己了解得彻底吗?”他反问我。
那家伙最近学会了反问以及一些幽默的对话,肯定是黄子华的栋笃笑看多了所致。
“不准反驳我。”
“你不是我的主人,”他说,“我们两个是平等的。”
那家伙什么时候产生了独立意识?
“我知道在你心里面,我只是一件会移动的家具,”他自顾自地说下去,“但是我们是平等的。我也能够拥有自己的想法。而且我陪你一起看过星星。”
我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我并没有把你当成一件会移动的家具。我只是把你当成一棵会移动的神奇植物,你需要水与阳光,这些不需要钱,我都能给你。”
这就是我跟他在一起为何会有优越感的缘故。在某个程度上,我很喜欢跟他待在一起,即使什么也不做,只是发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