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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也太对了,打是亲骂是爱,老婆不打不痛快;那天半夜,大儿子在炕梢酣睡呼呼,夜深人更静了,你却说,‘唉,我说老头子,你可是真的没尿了(能耐或者是本事,东北土话)咱儿子都十五岁了,这些年,差不多哪天晚上你都不闲着,你老说你有能耐,可是你要再能种出个丫头来呢,咱儿子也不算孤单了,长大了还有个妹妹可以来往,这些年,你把那功夫都偏用在练武上了,这生儿育女繁衍后代你不拿出真本事行吗?还是激将法管用,抑或是老天眷顾,自从那天晚上算起,直到下个月你那信水(月经)都未复来,哈哈,我老人家总算在种出苗,而更让我老人家意想不到的是,在那一个田坑里竟然发出了两颗甜瓜苗儿——那可是两个双胞胎哩!等到那两个甜瓜蛋熟落之时,可把你乐坏了,我老人家当时还问了你一句,这下子你服了吧,你当时就像洞房花烛夜里的新娘子娇羞无限,不可名状!更把俺老许都乐蒙了,竟然不择场地,一个旱地拔葱,脑袋竟撞在了顶棚上,吓得接生婆一屁股就定在了地上把一盆脏水都泼在了自己的身上,她还以为俺老许一时兴奋突然发了癔症得了失心疯!不然恁高的棚顶,一般的常人是无论如何只一蹦脑袋就撞上了……”

许夫人暗想,这老头子恐怕又是故伎重演,一个劲地卖关子,竟然连我都被蒙在鼓里,人老尖、马老滑、兔子老了不离家。唉,老了,看我晚上不好好地收拾叫你!

许矮子端着酒盅,悬在半空,好半天手不动臂不摇,小莲笑脸醒悟,急忙拿起酒壶给老爹斟满。“唉,还是女儿大度啊,不怪老爹办事没能耐,哈哈,就凭小莲这一盅酒老爹可要重新捡干的唠了。其实我先说的那些,是想看看你们母女三人的态度,是包容呢还是毫不留情面地贬斥(他心里话,量她们也不能也不敢),真个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你们三个人,你们三个人听我老人家白话了半天,一句怨言都没有,真是难得呀,难得。”许矮子这难得二字说了两三遍,然而正题还是难得,真够能调理人的了……

此时,大莲已从老母亲的脸上好似已经看出了颠倒的结果。一向老成稳重的她,望着小妹那失落的眼神,免不得抿嘴乐了,沉住了气,看看老爹爹会把干货藏到什么时候?反正我们姐俩的书包文具都准备好了。

小莲看着姐姐抿着小嘴儿似乎一点都不在乎,好像上学与否跟她没啥关系,其实要上学的主意还是姐姐撺掇出来的呢,她倒稳坐钓鱼台的样子,我也不追问了,免得再给老爹添堵难堪。

饭桌上静了下来,那夹菜与咀嚼的声音仿佛都能听得真切,许老爹“吱儿喽、吱儿喽”地抿酒声更是清晰可辨。许矮子又把一盅酒倒进肚里,看看已把老伴儿和两个宝贝女儿的胃口吊尽,这才郑重地言道:“哎,你们三位知道我老人家今天为嘛多喝了好几盅酒,那是因为我老人家今天实在是高兴啊,我在回来的半路上歇脚时,看着那老柳树下的一堆乱石,感慨万千;想当年若非咱老许逞一时之能,那块鹰嘴石说不定仍然兀立在那乱石山上,往事悠悠、奇景不在,悔之何及?我当时本想坐下来小憩一会儿,谁成想我这一腚下去竟然把那脚下的鹰石脑袋坐碎了,俺以为是因风吹雨打日头晒腐朽所致不经坐,可是当我拿起一块碎石用手掰掰还真挺硬的,咱许矮子不觉无意间又练就了铁腚刚屁股,过去那剑侠书中有个外号叫什么山西大侠,又被誉为铁掌一根钉夜游神铁屁股的崔玉衡,最擅长胯打腚拱令对手防不胜防,履以奇招制胜;今日咱老许无意间也有了铁腚之奇功,真个是双喜临门呐!只可惜那个鹰石脑袋不复存在了,往昔乡人路过此地尚可见鹰石脑,从而回忆石头山上的兀鹰,而今就连那兀鹰的脑袋都碎了,从而也就无从记忆了。岂不是莫大的遗憾?倘若人们知道这个‘上古谜团’就出自我许某人的‘杰作’,让咱老许何以面对这方圆百里的百姓苍生!”

他说到这儿,又不禁叹道:“唉,事已至此,徒叹何益?”接着她又端起了酒盅;小莲见老爹忧喜复加的样子,又忙着端起酒壶再满一盅酒;许老爹把盛满地瓜蒙的酒盅顿在了饭桌上,盅撞桌响酒却未溢出半滴,这力道的大小与手法拿捏地稳妥也可说是妙到毫巅了!许夫人与莲儿母女三人相继愕然,这许矮子平时从不嗜酒,今日或为办事不济而借酒消气浇愁,倘若酒蒙上头迁怒于他人,他那一身十分了得的功夫,虽弹人一指亦是难以消受,或者根本就承受不起。然而,这许矮子惬意地端详着那平稳未溢地酒盅,突然手指着大莲笑道:“知我者长女也,大莲你说,你爹我今日办事如何?”

“爹呀,您虽然已六十多岁了,可也不算老,其实您根本就没老,平时就显得老当益壮,从不糊涂。今天就这几盅酒就把您老人家喝蒙了?这可奇了怪了,您不是说,女儿不是您肚子里面的蛔虫,爹呀,您就别再难为小莲了,您看我小妹的嘴上都能挂住油瓶子了,冤不冤呀?您让他痛痛快快地喜出望外,那该有多好呀,您平时总是助人为乐,先天下之忧而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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