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丝毫不避讳的和她谈论自己的家族细密。
;克里斯家族原身是克里斯顿家族的分支,因为战争关系,先祖为保留实力避免当时的树大招风,才化整为零,历年历代克里斯家族和克里斯顿因为生意关系,也保持着良好的主从关系,他也是至今为止分离出去的家族发展的最壮大,最支持本家的家族,所以克里斯顿如今还想立足贵族之间,这个家族的支持不能不争取。
他叹了一声,脸上难得有了点笑意,却是带着苦涩,拿起了自己的那份红酒,浅尝继道。
;可是飘摇了百年的家族呀!弊端要除,何止一朝一夕?我母亲是东方人,东方人在西方家族出生,不是正统情况下,很难得到家族认可,在成年之前,我一直是跟随母亲姓氏,成年之后之所以会被冠以克里斯顿姓氏,也不过是我是唯一得到当时的大家长,我的祖父认可,九死一生通过考验,拿到他年轻时被军阀夺走的佩刀,才勉强成为这个家族的孩子,一个并不曾善待过我的家族,如今可以用的价值都被我拿走了,我为何还要负担那些蛀虫的米粮,甚至娱乐?
甘轲扶愣愣的看着对面那个完全不掩自己恶性根的男人。
所以他这二十年,是想尽办法的将自己那个家族的百年用途,用的淋漓尽致,然后脱手不管了?
他不是为了他那一心在克里斯顿家族立足的母亲?不是为了踩那些曾经亏待过他的族人?
好吧就算不是为了这些,这些年他能拿的也都得到了,怎么说那也是他的父族,他真要在走之前还要再踩上一脚?
如此恶劣卑鄙的行径,可此刻她看来,对面的那个男人怎么有点恶劣的帅了呢?
突然意识到什么,她努力摇摇头,摆脱那种有点晕头的花痴,将思路拉回正常。
;可这些关我什么事?如果你只是需要结婚的话,应该也会有很多选择吧?同样不一定非我不可,你何必一定要祸害我?
安流槿摇头,显然不认同她的说法。
;一个和克里斯顿没有关系的女人只是基础,这个女人还得能扛得住来自各个方面的压力,我认识的女人或多或少关系都有点复杂,在我认识里,最适合的也只不过一个你,另外……
他顿了下,似乎给她盯的有点不自在,吭了一下才继续说。
;我确实对你有那么点小野心,你又是昆的养母,在昆的问题上能帮上别的女人不能帮上的忙,当然要找你。
甘轲扶感觉自己的下巴都要碎掉了,这个人果然,只会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考虑问题。
;你还是没说这个婚事对我有什么好处。
安流槿敛下眉,似乎不是太确信,倒是很是自信的说了出来。
;就像在郭络家所说的,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哪怕是克里斯顿家族主母的位子。
甘轲扶眨眨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那个人面上确实是一抹囧色之后,歪了头,颇为苦恼的将问题重新丢给他。
;你想多了,我和克里斯顿家族无冤无仇,何况刚才你也说那个家族千疮百孔了,你都不屑要家主的位子,我要家母的位子干嘛?
果然,这人手里并没有刻意让她动心的筹码,到最后,竟然有些着急了。
;昆,你可以和昆继续长久相处下去。
甘轲扶叹息,推开轮椅,自己调头。
;我看这晚餐我是吃不下去了,我们也无法达成共识,我先回房间了,不管怎么说,谢谢你的诚意。
;甘轲扶!
长桌另一边,安流槿猛然而起,因为他的动作,他的椅子被他弹出好大一声声响。
甘轲扶以及将轮椅调向门口,此刻正背对着他,纵然看不到,此刻她也是能感受到他的怒气的,可不得不承认一件事,他叫她甘轲扶,确实比较芙儿扶扶顺耳多了,他们……本来也只是这种关系吧?何必一定要扯进那么多复杂的问题中呢?
;我和你说这些,只是不想让你那么排斥半个月后的婚礼,并不是一定要得到你的同意。
婚礼?这个人,果然事务必细,真的不用征求任何人的意见,包括这么重要的事,包括她这个当事人的意见……
;既然如此,你何必多此一举?
;你……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完全僵硬化,甘轲扶是不愿,安流槿是彻底没辙,这场晚餐如果再继续下去,很可能就演变成一场斗争了,这起码是安流槿今天最不愿意看到的,但让他示弱怎么可能?先不说他会不会,给这么个小女人示弱,也很丢脸好不好?
正当他纠结着,餐桌上的室内电话响起,似乎是设置好的直接免提通知,只听在外面的貌似是尹的声音说。
;有客人到,槿,你的二人晚餐怕要提前结束了。
电话里很平静,想必即便来者不善,也不会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客。
安流槿深吸一口气,走过来推上她的轮椅,到底还是先一步打破沉静了。
;我们出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