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担心的倒不是昆,是他那个莫名其妙的老爸!
莺子更纳闷了。
;安大叔?就算他和我们没多大关系好了,他不救,应该不至于阻拦昆吧?
盖文摇头,却也不想再多说。
如果他真不救倒还好,就怕他出手,却不安好心,毕竟至今为止他帮小扶,真的太多了,正常人欠同一个人钱多了还不好呢,何况欠那样一个人这么多次的人情呢?
悉尼。
第二天太阳还没完全升起,郭络家的大门被人敲响,院内貌似在迎接什么恶犬野兽一般,进入全面戒备,当然,这些动荡,一切都没能传到地下室的甘轲扶耳中,直到不该这个时间点不该出现在地下室的小东,急匆匆的一路跑进地下室的最深处,命令着所有人开门。
;快开门,开门,这里的警戒解除,家主命令全部人力转移到各个出口防守。
所有人相视一眼,倒也不疑有他,开了们全都整齐的往外走,只有最深处,也是最后一层门两边的两个人没有走,他也貌似已经习以为常,进去直冲床上不能动弹,意识也不太清的甘轲扶,将她身上的被子掀开,将一边她的外套给她快速又小心的套上,边说着。
;甘小姐!有人来了,你可以离开了,终于不用在这里受苦了,你撑过来了。
甘轲扶直到被他套上外套带下床意识才在剧烈的晃动中清醒过来,后知后觉的反应。
;苏纤来了?
小东给她穿着鞋子,边激动的说。
;是啊!私下我也接到院内曾和苏先生亲近的高层消息,应该是他没错,不然不会连家主都惊动的,现在院内进入了最高境界,能让他们如此重视的除了对郭络宅了如指掌的苏先生也没几个了。
甘轲扶笑,这是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真正放松的微笑。
;看来,今天这刑罚,是不必领了。
再次踏出地下室,纵然悉尼这个月份的早晨已经风寒入骨,甘轲扶还是给这太阳,给这光芒沐浴的整个人精神一爽,头也没那么晕沉了。
;第一次觉得,原来沐浴在阳光下是件多么幸福的事。
扶着她的小东心头一酸,想到这些天她在这里遭受到的一切,真可谓是无妄之灾,可是这里的所有人,貌似都觉得这么对她是理所当然一般,他无法理解,也接受不了,可也改变不了这状况,只会在事情发生的时候,心中没那么麻木罢了。
似乎看穿他的心思,甘轲扶苦笑,抬手拧拧他的脸。
;别这个样子,你应该比我家儿子稍微大点,却比他们还多愁善感,在这里可不是件好事,在没能力改变的情况下,最好还是让自己同化比较好,但永远不要忘记。
她点点他心口的地方,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说。
;这里,永远不要忘记自己,别让她变冷。
小东吸吸鼻子,用力点点头,将她扶好了,说。
;我们进去吧!家主不像小姐少爷那样任性,权衡之下他应该不会太为难你一个外人才对,不用担心。
不会太为难……
并不是不会为难吧?
甘轲扶在心底权衡着,这些天在郭络宅的遭遇让她清清楚楚认清一件事,郭络家的人极为护短,而且不管青红皂白的那种很私利的护短,也对,如果不是这个家族特性的话,这支皇族后羿也不会至今都对国内形势不闻不问吧?完全将自己处于世外了,压根也没回去的意思,想必已然放弃国人的身份了,只想在这异国他乡,开枝散叶坐享荣华。
这些天以来,除了小东,郭络家的其他护院如此,那位三少爷如此,瑞安也是如此,郭洛瑞,这个郭络家在这里扎根之后的第二代家主,在这里横行了差不多半个世纪的老贼骨,会那么好说话,就不会有悉尼的东方阎罗之名了,苏纤究竟做了什么准备,这才敢上门来找他要人的?
郭络宅不小,何况地下室和主厅离的还有段距离?所以纵然小东有意承受了她多数的身体重力,在伤势加重又引起并发症的情况下,走到主厅还是让她承受了不小的压力,消耗了不少时间和剩余不多的体力。
进入主厅,那偌大的厅堂第一眼给她的感觉就是压迫,黑暗的肃穆。
厅堂格局倒是明清常见的深宅大院格局,不过到底是皇室后羿,纵然如今已然没有皇室贵胄的高贵身份,骨子里的那股傲气却还是不允许自己屈居人下,生活住处上随处可见一些彰显着身份象征的建筑或格局。
正堂大厅油墨隶书有力的一个和字,篇幅巨大,却也刚好担得起这个过大大厅的大气和严正,自幅下面是一把大大的太师椅,上面坐着一个一身黑色长袍马褂的长须老者闭目养神。
老者须发全白,发顶有些稀疏,却都很整齐的梳在耳后齐肩,须长至胸,身板笔直的坐在正中间,双手交于面前立着的麒麟拐杖上握着。
再往下是两边的红木椅,左边坐着的郭络世见她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貌似很满意,身子歪在椅子上,伸手还对她打了无声的招呼,想必在自家爷爷面前,他即便再不羁,也只敢到这种程度吧?不过一身墨蓝长衫,长衫下方绣着傲雪红梅,倒是比上次见他时衣衫不整要顺眼多了。
郭络家的儿子和另外两个孙子貌似至今未归,坐在这里的只有他们俩,甘轲扶纳闷,不应该呀?怎么还少一个?即便清朝的规矩多,却也没有明朝时候的,女子不得与男子同室这些清规教条吧?对于瑞安来说这么重要的事,她怎么可能不在场?
威威转头,果然发现,左边的屏风后依稀有个人影,倩影玲珑婀娜,正是她没错了。
就说呢!怎么可能少的了她?她这样,是不想见自己,亦或是,欲见情郎却还羞?
果然,还是小女孩心性呢!虽然她发起火来,也确实让人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