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要请我吃饭,你就让我这样和你一起盯着这个饭盒吗?
安先生坐下好一会儿,在她眼前晃了下发现她好像还是没看见的样子,又等了一会儿,这才没耐心的开口。
甘轲扶这才回神,抬眼看看他,不甚愉快的瘪瘪嘴,抱怨了句。
;谁让你迟到那么久?我没等睡着就已经算不错了。
安先生叹气,今天才发现,在这个小女人面前,自己从来都是退让的那个,可是并没有任何排斥的地方,好像从之前就是如此,本身,就该如此一般……
只是曾经都没有发现,原来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如此奇妙,一些东西明了之后,那仅有的不满也全变成满满的可爱了。
是,曾经在他看来有些野蛮无知的她,此刻感觉十分的可爱,这个现象,让他自己都感觉挺惊秫的。
;所以说呢?想到我,其实不单单只是为了吃饭吧?
;谁说的?
甘轲扶趴在桌子上连起来的意思都没有,将面前的饭盒以一根手指头推到他面前,饭盒上方还有专门卡了筷子的地方,看质量应该还是个保温的,可见选这样的饭盒之人贴心之处。
;请你吃。
安流槿眉头控制不住的微微抽了下。
这女人,果然就拿这个饭盒敷衍他,她就不能稍稍出点新意吗?为什么要让他看的这么透?何况她这个样子明显是有事相求的吧?求人难道不该拿出点诚意吗?
看看面前的饭盒,纵然怀疑她这次请客用心,安流槿还是打开饭盒了,好吧!他承认,其实他是稍稍有点期待的,只是稍稍有一点点罢了。
可在打开饭盒的那一瞬间,他那点期待也全化为乌有了,抬眼再看看死气沉沉的她,又看了眼手上用彩色组成的爱心便当。
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放下了盖子,没有要吃的意思。
;这应该不是出自你的手艺吧?你不吃的才请我吃吗?
甘轲扶幽怨的盯着他,不平道。
;别这样说好不好?我家盖文的手艺,就算拿到专业餐厅那里也是能上得了台面的。
;那你为什么留给我?
甘轲扶语塞一下,一声叹重重的出口。
;你当我没胃口才想到孝敬您老人家好不好?
安流槿摇摇头,也不和她多说了,直言道。
;说吧!究竟怎么了?你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别说什么事都没有。
甘轲扶盯了他两秒钟,终究闭眼,又叹一声。
;果然什么都瞒不了你的。
转头,她的目光落到阳光下盛开的玉兰花,花儿虽好,不知道园艺师傅是不是为了衬托这支玉兰的关系,那里只放了一盆玉兰花,而且那棵玉兰花如今只开了一朵,虽然园林整体看去是无可挑剔,但以她此刻的心境所看,花儿固然好,景也固然好,只是,那棵独自开放的玉兰不免有些孤独寂寞些罢了。
好像初见时的盖文,美好,而隔着看不见的距离。
她用了十年时间,才让那个貌似可以和任何人相处的很好的孩子,从心底里接受外界的人、事、物。用了十年的时间告诉他,他和普通孩子无异。更用了十年时间,让这个家真正和谐温暖起来。如今却因为自身的关系,她却不得不将这个家分离,让那个孩子,重新学会一个人,去开始新的生活。
虽然以最理智的方式做了准备,不得不承认的是,连她自己都有些讨厌,这个时候还要理智来处理一切的自己了。
;我已经给盖文准备好到华盛顿去学习一段时间了。
她直言不讳道,仿佛本身就打算明说的,她如此快的做出这样的决定,倒是让安流槿稍稍意外一把。
昨天刚提醒她,今天就做了这样的安排,他自然不会觉得是天上来一道雷将她劈醒了,但若说什么事都没发生她便觉醒了,他也是无法相信的,该不是那孩子昨天……
想到她昨天可能发生的事,他背肌不仅一寒,虽然想到了,心理上却不愿意接受自己这个猜测。
;其实我知道,以盖文特殊的能力,接受知识量,在国内两年前估计就已经无法满足他的探知欲了。可因为私心,我从来没主动问过他,愿不愿意走到更远的地方去探究,他也从来没说过,而且好像已经将这个家视作己任,照顾着那几个孩子,已经成为我们这个家不可缺少的支柱。
深吸一口气,她无力道。
;如果昨天你没有提醒,我会一直以为,我是这个家的妈妈,他是这个家的大哥,就算有一天我真的无能为力了,不在了,他也是愿意成为那几个孩子的精神依靠的。从来没有想过,从来没有想过,我和他之间,竟然还可以存在这样的关系。
安流槿看着她侧脸的眉梢上,那一抹谈谈的忧伤,说不意外她会这么早觉醒是骗人的,说不担心她究竟是怎样发现的也是假的。可和此刻完全不同于以往有问题就解决,绝不做无谓忧伤浪费时间的甘轲扶比,他还是感觉整个心脏都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拽住了,那是来源自她,他清清楚楚的感觉到,正因如此,他觉得还有什么和之前有有些不一样了。
对了!是言语,再不能像之前畅所欲言了。
有一个陌生的意识主导了他的部分思想,再不能以自己的心情来行为,而是首要考虑到她的感受。
;你……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