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给她说的一句话说不出,甘轲扶也不期望他说什么,转而依靠在卓一云和莺子所在的沙发背上,尽量平和的和这个男人说。
;从我调查开始,到最后采用莺子作为这个时装店的童装模特宣传,到现在我已经等了差不多一个月,你到如今才来寻找你的女儿,而且我期望的并不是你这样的父亲来寻找,可显然,你的那些亲友,也没能让人特别期望。所以,我们还是谈谈你今天能不能带走你女儿的问题吧?
在这根本不像父女俩的身上,目光又来回扫视一遍,她悄然道。
;看莺子对你的态度,显然你今天也没办法让她再相信你,你还要将她带回去,再次成为你赌债的贩卖品吗?
鲍姓先生脸上颜色更加不好,莺子的泪,终究再也无法忍下去,紧紧抓着膝盖上的裙子,咬着唇流下来,卓一云也总算明白这孩子为什么会能在那些绑架犯手中逃脱了,想必,这样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吧?
一个才7岁的小女孩,竟然被自己的爸爸不只是第一次卖了?
一边刚才还在觉得莺子太势力的摄影师和店员们,也都震惊的没有了声音,进而对这个还算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生出一种由衷的愤怒。
;一个男人,怎么可以烂成这样?
慢慢的低声的斥责声包围了男人,甘轲扶不怕他恼羞成怒,也不怕他继续坚持,她向这个男人良知所谴责的利刃,还没有结束。
;你,也就是靠你那张脸,和一张嘴巴,在年轻的时候,哄骗了林家当时的大小姐跟你私奔的吧?然后又回来,借助自家妻子娘家的财力,过了几年逍遥日子,最后,岳父岳母被你气死了,连坚强的妻子,也因为产下女儿而病倒,没有人能约制你,你的野性并没有因为年纪的增长而收敛,反而因为长时间灯红酒绿的生活更加膨胀。
那些调查清晰如在耳际。那种刚得知的愤怒再次环绕在她的心头。
这男人妻子亡故后,家里最后一份能遮风避雨的房契地契,也给他拿去堵掉,身边就剩一个女儿,在高利贷的威胁下,也被他拿来抵债。
开始莺子不是没有逃回去找过他、求过他,可这男人在债主再一次逼上门时,还是将她卖掉,甚至在那些人手里,卑微的得到一些微薄的卖女钱。
终于身边再没有任何亲友肯帮助他了,这个男人过了两年骗取富婆的卖身生活,最后身体也不行了,也没生意了,发现被卖掉的女儿如今过的很好,这才又想将她夺回,再卖掉以解当下之忧吧?
这些却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当着莺子的面说,这女孩应该遗传了她妈妈的骄傲,有这样一个爸爸就够让她痛苦的了,再当着这么多人面说出他爸爸的不堪,就相当于在撕破那样优秀的妈妈,看人的眼光究竟有多差。
事到如今她可能不会再对这样的爸爸抱有希望,可那个直到临死前还将她照顾的很好的妈妈,是她如今心底最大的禁忌伤地吧?
;你说,你这样的父亲,还能称为父亲吗?你还有资格在这里,和我要孩子吗?
她这态度已经表明,她是不会将孩子,让这样的他给带走的,似乎也正感觉到她的决心和强势,男人最后的压抑有些慌乱了。
;那是我的女儿!不管我再怎么样都好,是我生的她,就有权利决定她的一切,你们这些毫无关系的人,我们父女怎样相处,都与你们无关……
;从现在开始!
甘轲扶厉声打断他的垂死挣扎。
;莺子和你再无关系,她将会是我第五个孩子,来到我的家庭,姓甘,叫做甘莺!
莺子似乎有点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搂着莺子的卓一云则大翻白眼,一副果然,这女人没得救的表情。
男人则彻底刷白了脸色,慌乱的做着垂死挣扎。
;不行!她不能成为你的女儿,她是我最后的全部了,你不能因为你有钱有权就将她夺走,她不是你的女儿,她是我的,死了都是我的,我会向你们的法律机关起诉你,告你强抢民女,欺负外来居民,破坏两岸和平……
;好啊!
甘轲扶丝毫不怕他的威胁。
;刚好,就让那些持法机关,好好查查你的旧账,算一算你究竟还能不能成为一个父亲,和那些人贩子接触,赌博卖女,甚至还有林家老夫妻的账,够你在监狱里吃官家饭吃多久的,铁窗要蹲几年!!
;你……你……
男人已经口不能言了,甘轲扶态度缓和了点,道。
;我劝你还是听我一句话,从哪儿来,回哪儿去,配合一点,起码还算为你那些坑害的人补偿一点,还算最后被你伤了那么多的女儿,做最后一件有用的事,如何?
男人的眉毛扭曲的抽着,似乎怎么也不愿意放手最后的希望一样,就是不能接受这女人提供的一切建议。
;我生的女儿,纵然对她不好,凭什么又平白无故的送给你?
甘轲扶讥笑,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你就是想要钱是吧?
莺子的泪忍不住又落下来,甘轲扶微微瞄了她底下的头一眼,微微苦笑,摇了摇,继而才又对那个男人说。
;我不是不能给,但我真不喜欢,我的孩子,是用钱买来的,起码,在我看来,他们都是无价之宝,这个钱,我也给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