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门再次被打开,甘轲扶转头望去,还保持着在老人头部旁边跪坐的姿势,她俯下的身子甚至还没来得及直起来,双手还在老人已经没有反应的两鬓没有收回。
进来的人是个中年男人,她见过的,是凌凤庆的大儿子吧?见她如此,见自己的父亲如此,完全震惊在哪里,她微微一笑,明明毫无恶意,可能是当前的状况太过意外太过让人惊讶,这个比她大了一轮还多点的中年,猛然惊骇的后退一步。
;你,你……我父亲他……你……
他语无伦次,颤抖不已,这样子让甘轲扶看的更感好笑,歪头,问他。
;你怕什么?你父亲他死了,他一辈子努力得来的,便理所当然是你的了,当然,如果你能争得过你父亲的其他子女,和那些学生。
;你,你乱说些什么,他是我父亲,你以为……
;不是我以为,是本来就是这样,不是吗?
她率先将他所有的辩驳之语给阻绝了,她指着自己的眼睛,信心满满道。
;不要告诉我,我这双眼睛看错了,你们处心积虑的围绕着这个并不易亲近的父亲,并不是为了他那身后的财产。
;你……
似乎被她说中了心中最阴暗的角落,让他很不舒服,中年男人低垂眼帘间,眉间有着暴怵的不甘,随即冷静下来,向外面紧张的叫人。
;来人!老爷子快不行了,快叫和医生和李律师到兴华别墅等候,其他人立即将老爷子送到兴华别墅去。
;是!大少爷!
一行人匆匆忙忙按照他的吩咐有的去叫人,有一些人进来,匆匆忙忙将已经没有意识的凌凤庆给抬出去。
甘轲扶挑眉,静静的看着这些光怪陆离的人性百态粉墨登场。
有人说,这个世上最让人感动的,莫过于人性中,母亲,父亲,血缘的爱,刻她总是觉得,最让人失望的,往往也是人性中,这些爱所掺合的杂质。
如果这真的是个可以让人期待的世界的话,能够创造出如此世界的人,同样也会是最大的毁灭者。
一如这个让人感动却受伤着的世界,一如很多让人牵挂而无奈的父母与子女之间的关系,一如……
眼前这般,明明有着至亲的血缘,却因为一些附带的因素,而被丢弃,却还自视甚高,自欺欺人的一副正人君子贤孙孝子姿态,反而更让人恶心。
她看的清清楚楚,无奈此刻自己却连拒绝看这一场粉墨登场的折子戏都没有。
地下室里又剩下两个人了,一个还是坐在地上的甘轲扶,一个却已经不是那个将她关入这里的老人了,不过她想,即便是这个老人的儿子,也是不会在今天放她出这个别墅的。
待地下室里真的没第三人了,那个人重新面对她,此刻已经没有了刚才面对她的慌张神色,反而是阴怵的狠厉。
;你以为这样你就能活下去,小丫头,你还是太天真了,即便你今天的把戏耍了所有人,也不过是拉了一些人陪葬把了,该逃的一些人,还是谁也没办法,而你,还是去阴曹地府和家父赔罪吧!凌家的事,凌家人自己解决,还轮不到你一个只是代笔的外人来掺合。
;哦?
甘轲扶微笑。
;这么说你已经有绝对把握可以胜算了?
中年人扬起下巴,坚决不再听她多言。
;你放心,不会白白错过你创造的这个机会。
说着他叫人。
;来人,照老爷子的意思,所有的设施关闭,将这个别墅,送给甘小姐作为谢礼。
;是!
保安去做,中年男人,笑的阴险的,最后一次和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