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眉,却还是乖乖地把那只猪抱出来,我爸不会发现那里少了一只小猪,就算发现了,我也可以找各种理由搪塞过去。
我突然说,“喂,以后不要再叫我小白脸了!”
这个称呼是实在不受用,虽然我自知自己的确很白,说话声音的确足够温柔,但真切地不喜欢她用这个词来形容我。
至少我还是有男子气概的不是么?我懂得礼让,绝对不和她计较。
蔚蓝说要把这只猪当作宠物一样呵护,让我给它起个好听的名字。
名字?一只猪能有什么好听的名字。
她说要不就叫它花花如何!
我给了我一个俗字,她却挥挥衣袖走了,把那只猪留给了我。
我以为她不打算养了,便把小猪崽放回了猪圈。
因为是雨天,小猪转瞬间变得脏兮兮的。
小家伙终于回到属于自己的家,又可以见到它的兄弟姐妹了。
不过,事情并没想象中那么顺利。
第二天一早,蔚蓝就来找我了。
她很高兴地对我说,你给小猪想好名字没啊!
啊?你什么时候让我给它起名了。
然后我吃了蔚蓝一拳。我说,就叫斑马吧。
大概是觉得比花花好,她同意了。
“小白脸,你把斑马放哪里去了?”
“在…在…”
“在哪里?”
“在它以前住的地方。”
…不知道是那只猪太倒霉还是我本来就倒霉,在她目睹了一群欢乐游玩的小猪以后,我似乎在她眼里看到了“杀死你”的讯号。
蔚蓝说,云之姚,你是不是活腻了!姐姐的东东你居然这么对待!
然后她抱着那头臭哄哄猪走了,还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其实,有时候我几乎明白她的所作所为。
因为我们都一样,害怕孤独害怕被人忽视。
所以我们选择肆无忌惮地挥霍时光。没有留恋。
蔚蓝这个姑娘有时候格外让人头疼,她有轻微的强迫症,她告诉我那些症状以前就有过,只是在雕木离开后更为严重罢了。
比如我骑着车带她的时候,她突然惊讶地叫一句“云之姚,完了,我家的大门好像忘了锁。”然后我就速度掉头,她家门锁得好好的。
这时候问题就又来了。
一直觉得蔚蓝是个怪胎,她的性格太有颠覆性,不去演电影太可惜。
蔚蓝说“我去看看煤气关了没。”
我说好。
蔚蓝说“我的书好像忘记拿。”
我还说好。
蔚蓝说…
总之,我压抑着心情说了n句好,和这姑娘在一起久了,我发现自己的忍耐心大大升值。
她很能闹情绪。
为了那只斑马,她又和我大打出手,然后就是我去求她原谅。
这回我又去了,给她带了些好吃的,她一双大眼眯成一条缝。
“云之姚,要我说你什么好呢,我好像说过我不喜欢吃番茄味儿的薯片。”
我说,那我就拿走咯。
“我又没说我不吃。”她把零食抱得紧紧的,“听他们说你以前是很有钱的富二代!”
“可那又怎样呢,都是以前了。”我闷闷不乐地说道,其实我一直都反感提到自己的过去。
我会很想念我那有钱的老总爸爸,他总是可以给我很多金钱以及金钱买不到的亲情。
其实,我打心里还是恨着我妈的,虽然我知道爸爸深爱着她,可是那又如何,我心中的爱情容不得瑕渍,容不得背叛。
我说过,蔚蓝是一个特别记仇的女生。
那次因为斑马的事情,她又一个星期不理我,可我还是容忍着她在我这里蹭吃蹭喝,我一点儿不介意她这么做,甚至很乐意。
不过,蔚蓝似乎比我还倒霉,她说她爸妈恨她,很小的时候就把她送到了姑妈家。
她还说,她害死了她的小哥哥。
我记得那是一个很热的下午,阳光似乎穿透了我们的皮肤,感觉好像烧焦了一样。
那是我回来度过的最炎热的夏天,我们坐在稻草跺边,聊起了从前。
“你觉不觉得我们好像很久以前就认识?”我问她,她盘坐在地上,戴着一顶极其可笑的草帽。
“有么?不觉得。你可以不可以不在我们聊得正嗨的时候聊这么没营养的话呢。”蔚蓝歪着脑袋,“唉,你没有觉得生活很无聊?”
是啊,很无聊。
我不知道自己过得是怎样的生活,就像那些女生一样,说我是忧郁的少年,把我简直神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