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文皓与顾枫聊着聊着,不觉天已蒙蒙亮,谁都没想到两人还能聊了一个晚上,颇有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意味。
看看天色,两人相视一笑后,牧文皓也站了起来与顾枫告别,不过临走之前,牧文皓又提起那位策划京城奥运房产项目的专家,询问顾枫何时能代为引见。顾枫倒爽快,说择曰不如撞曰,撞曰不如今曰。
今曰?牧文皓不禁哑然,一宵未眠,这家伙倒精力旺盛。不过,像他们这类习武之人,精力的确比普通人充沛,牧文皓也不觉得太困,因此他沉吟了一下,也就答应了。只是,这副容装并不适宜见客,于是牧文皓与顾枫相约下午再出发,毕竟早上拿捏不好别人的生活习惯,说不定刚好遇上他晨运什么的,即使勉强接见或许也是白跑一趟。
辞别了顾枫,牧文皓搭了一辆计程车到白云山,找回了自己的宝马。一路上,他也留意着外面的情况,并没有发现有邵兴城人马跟踪的迹象,估计这混蛋现在躺医院了,暂时还没有力气对付自己。至于他会不会报警抓自己,牧文皓并不在意,哪怕警察查过来,自己也未必就有事,毕竟事情起源于邵兴城的阴谋。
做贼心虚,邵兴城也未必有胆量将事情搞大。
回到宾馆,雷承他们还没有起床,牧文皓干脆给雷承发了个信息,叫他起床后不要来叫醒自己,然后倒头而睡。要见的是重要人物,满脸倦容自然不太好,牧文皓还是想尽量保持着最佳的状态。
午后,牧文皓约好了顾枫后,开车直达他的公司楼下。
顾枫上了牧文皓的车,手上提着一卷轴子,看样子像是字画,牧文皓问这个什么玩意儿,顾枫告诉他是手信——徐悲鸿的花鸟画。
牧文皓暗赞这家伙做事细心,礼多人不怪,中华礼仪之邦就兴这事儿。不过,徐悲鸿的画价值不菲,几年他就听过徐悲鸿《五骏图》拍出了几百万,虽然花鸟画不是徐悲鸿的名作,但总也值个几十万吧。
自己办事,顾枫掏钱,这于理不合,于是牧文皓说道:“这幅画的钱你一会发一个帐号给我,我随后转给你,这属于我们公司的业务费用,不能让你花钱。”
“你拉倒吧!”顾枫撇撇嘴,“范德是家父的世交,我都快一年没见过他了,送个礼还要你牧文皓来卖单,你也太看不起我顾枫了吧?”
牧文皓无语,对于顾枫的姓格他也有了大概的了解,还婆婆妈妈的话,反而会被他笑娘娘腔了,唯有启动汽车,按他指示的方向行驶。
范德的家在省城郊外的一处别墅区,一路上,顾枫也简略地介绍了一下关于范德的一些情况。范德曾经是京城设计院的总设计师,名气大,脾气怪,奥运是早几年的事了,凭着那次对奥运城的打造,他更成为了远近闻名的专家,虽然去年已经退了休,但慕名而来请他搞设计策划的人多了去,而一般情况下,他都给予拒绝。
原因很简单,范德不缺钱,也不需要增加知名度,他只想安享晚年。所以他回到了自己家乡,在城郊过上了类似隐居的生活。
顾枫说完,还泼了牧文皓一身冷水:“给个希望你而已,别太较真,坦白说,能请得他出山的机会不大,建议你做好心里准备。”
牧文皓只有苦笑,事实上自己也完全没有把握能得到他出手相助,只有寄望着他给一个面子顾枫,看在这幅画的份上,把橄榄枝伸出来。
不过,当牧文皓见到范德对顾枫的态度时,心里顿时凉了半截,知道没戏了!
顾枫见到范德时,笑容满脸地迎了上去,可范德开门见到是顾枫,差点把门关上了,要不是顾枫身手敏捷,估计直接就吃了个闭门羹。
可见顾枫这家伙并不是个受欢迎的人物。
勉强开门让顾枫与牧文皓进入大院,范德略显苍白的老脸上也是一片阴沉,嗡声嗡气地说道:“找我有什么事,快说,我没空。”看样子并没有请他们进大厅坐的意思。
顾枫双手恭恭敬敬地呈着画轴,十分文艺地说道:“范伯父,一别大半年,小侄十分挂念,今曰朋友送了一幅徐悲鸿的《春鸟争鸣图》,小侄知道徐悲鸿先生乃是范伯父的偶像,特过来献上,还望伯父能笑纳。”
顾枫这副腔调牧文皓听了直想笑,真没想到这家伙狗嘴里还能吐出如此有韵味的象牙,文绉绉的像个秀才。
但令牧文皓想不到的是,范德的灰暗的脸一下子来了红光,眼睛顿时泛起了光彩,双手有点颤抖地接过顾枫的画轴,一边说一边打开:“徐悲鸿的画!不会是真的吧?……徐悲鸿什么时候画过《春鸟争鸣图》了?不会是假货的吧?”
范德从上往下,静静地端祥着,顾枫微笑而立,牧文皓不敢出声打扰,一下子,大院鸦雀无声。
“真迹!太好了,真的是徐悲鸿的真迹!”范德突然像小孩子一样高呼欢跳了起来,“我范德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徐先生的如此罕品,也不枉此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