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段瑶便觉得背后有森森凉气透了出来,心中悚然一惊,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砰的腾身跳了起来。
噗的一声,只见那堵墙壁的孔洞之中,突然有浏览器上输入w看最新内容-”一道晶白寒气喷射而出,粗逾腰身,宛若长龙,所过之处,空中的小水滴也结成粒粒冰珠,一片白色烟气缭绕开来。段瑶登时大吃一惊,急忙往后退了几步,却不料身后又是噗的一声响,另一个孔洞中也是一股寒气喷出,她慌忙往横里跃开,扬起的长竟未能躲避,恰被喷个正着,刹时间就覆上了一层霜气,沉沉垂了下来。
“第一重考验,开始了。”
耳听得那人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她心底一股怒火再也抑制不住的爆出来。
“姑射涵你这个卑鄙的混蛋!放姑奶奶出去!我不要做你的徒弟!你***不得好死!”
“放我出去!你这个见不得光的老变态!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啊啊啊”
激烈的叫骂声在塔中来往荡漾,激起回声阵阵。
整座塔楼都被青白色的烟气包围了起来,空中寒冰微粒弥漫,白茫茫的一片看不见外面的情形。段瑶靠着敏锐的听觉,强自拖着疲累不堪的身体,躲闪着空中越来越多的寒流。她眼前已是模糊不清,到了最后,连听觉也仿佛迟钝了下来,只是凭借着一股毅力,执拗的不肯停顿下来。
扑————
右边的胳臂突然一片森凉,登时再无知觉。
又扑————
左肩被一道冰寒已极的气流擦过,霎时半边身子都僵冷下来。
身体越来越迟滞,动作也越来越僵硬,却无法停止,求生的本能占了上风,双脚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识,不断的在寒潮中间穿插、跳动、腾跃、飞驰
终于等到那寒潮退去,空中白烟渐渐淡去,一股股灼人欲燃的烈火又从孔洞之中喷了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外面是白昼还是黑暗,天地空寂无声,四周终于安静了下来。
她精疲力尽的倒在地上,几乎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头、手、躯干、腿部似乎都一一的消失了,一丝一毫也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就连先前那锥心之痛的右臂,也再感觉不到了,意识轻飘飘的,像是浮在空中,漂在水里,虚虚沉沉,忽忽渺渺。
似有玄光一闪,地上陡然投现出一抹高大的身影。
她就是不去看,也能猜到是谁。
眼睛失去了焦距,只是无意识的睁着,喉间却有一句话,她极力从口中恨恨的一字一句的吐将出来————
“今日之耻他日,我定要你偿还一亿倍!”
暗哑晦涩的嗓音,衬着她败絮一般的身体,委实没有什么威慑力。
姑射涵毫无征兆的笑了,低沉磁性的声音回响在耳边,竟仿佛含有无尽欣悦之意。他蹲下身,清寒双眸沉沉注视着她的面容,也是一字一顿的答道:
“你若是能胜过我,一切就都如你所愿。”
寒域冰宫之中,最里那一间雕梁玉砌的房间,内里面帷幔重叠,鲛绡垂遍,四周壁上各有两盏琉璃灯,照的周遭一片琼光碎影。
正中一张沉香木床之上,浅黄流苏低垂,锦堆绣被中间团着一个小小的身影,白到几近透明的肌肤,黑如乌木的长从枕边长长流泻出来。
床前正站了两个人,其中一人玄墨衣裳,其上有暗色花纹映出幽光,一头白如雪的长披在身后,纤尘不染。另一人身着灰衣,却是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
“她的伤既然已无大碍,为何还不醒来?”前面那人开口问道,他的声音如同玉石相击,冰脆动听。
那灰衣老人语气甚为恭敬的答道:“主上,这位小姑娘内伤极重,就连经脉也受到些影响她毕竟还是个孩子,身量尚未长成,这么重的伤,恐怕要将养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全然恢复过来”
“”
姑射涵目光冷然,只盯着床上那人看了一阵,道,“本座明白了,你先下去吧。”
老人向他施了一礼,便即退了下去。
姑射涵随即在床边坐下,修长如玉的手指探入被中,将那一只柔嫩的小手牵了出来,手掌抵住她的手心,缓缓将自己的灵气输送过去。
却只往上行到臂骨,便有一股闲散的阻力将他拦了下来。他怔得一怔,收了灵力,一手握住她的小手,另一手将她的袖子往上揭了起来,只见那如雪凝成的一截小臂之上,中间一圈红肿尤为醒目,姑射涵眼光微微凝聚聚,不假思索就将手心覆于其上,顿时便有丝丝白若银光的灵气萦绕而出,一丝一缕渗入那红肿之处,不过片刻,红肿便即消退了大半,露出原本雪白的肤色出来。
姑射涵伸出两指,轻轻在那断口处按了一按,只觉得底下那孩子的身体猛地震动了一下,喉咙中出轻微的呜咽声来,他抬眼看去,见她梦中犹自皱起眉头,一张小脸苦成一团,正待松手,却听她呜了一声,一只小手忽然蜷曲起来,松松的将他的手指抓住。
姑射涵只觉手指被那一团粉嫩柔软围着,一股温温的暖意从她手上传了过来,心中陡然一凛,顿时便将手抽了回来。只见那小手如花朵一般垂在锦被边上,仍是无意识的抓了一下。他猛地起身,双目如电朝她脸上瞥了一眼,忽的转身走了出去。<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