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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二十六章(2 / 2)

不愧是宦官,最看重的永远是银钱,所以觉得别人也最爱金银之物。

“张让他们很上道啊,我现在最缺的就是钱了。”荀澜心满意足,感觉今天收获良多:“要不是时机不对,真想再多薅点羊毛。”

荀澜寻思着随着何太后愈发倚赖十常侍,距离他们骗何进只身入宫时间也不远了,得抓紧时间做准备。

而且,他再拿出来世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好东西,未免太过扎眼,可能招惹事端。等得有了地、有了兵之后,就可以毫无顾忌了。

“绫罗绸缎不好带走,不如明日带去市中换良马。”

寒玦回道:“若是一定要出手,价钱少不得要被压低些。”

“压就压吧,带在路上反而是拖累。”荀澜沉思着合上了盖子:“明日我们兵分两路吧,你去市中,我去和荀彧辞行。”

寒玦做事他还是放心的。

“对了,夜行衣做好了吗?”

前几日,他画了个衣服的草图,让买下来的年轻女子们赶制了两件黑色的夜行衣。其实就是用黑色细布做成的上衣和下裤,袖子和裤脚都收得很窄,免得行动不便。

寒玦应道:“明日就当好了,晌午我去取来。”

“嗯,那今日咱们就早点休息吧。”荀澜打了个哈欠,正想去洗漱,却有一年轻妇人轻手轻脚地过来敲门。

是那日徐晃买的其中一壮汉的妻子,陈氏。

“何事?”

女子露出来了一个尴尬的笑容,小心翼翼地道:“小主人想见您,吵着不肯睡。”

“法正?”法正明明不是无理取闹的娃啊。

荀澜为了让侍女们悉心照顾,便说对外说法正是他的义子,得把法正当小主人好生照料。所以法正哭闹,陈氏不敢擅作主张,惶恐地过来敲门了。

荀澜便让陈氏把法正带过来。

法正一见荀澜就眼泪汪汪地扑了过来,对荀澜进行了道德上的谴责:“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来和我睡觉?”

荀澜:……

我好像没说过天天陪你睡觉的话啊?

也怪他和曹操聊得尽兴,把法正给忘了。只得将法正抱过来哄了一下,顺手摸了摸他手感极滑嫩的小脸蛋儿:“法正怎么就不能自己睡觉了?你不是勇敢的小男子汉么?”

法正理直气壮地说:“家里娘亲都是天天陪我睡觉的。”而且,因着被人抱走的经历,没有两个大哥哥在身旁,他有点不太敢入睡。

“大姐姐陪你睡觉不好吗?大姐姐和娘亲多像啊。”

“大哥哥和娘亲才像,”法正偎在荀澜身上,像是膏药一样不肯下来了:“明明说了要先跟着两个哥哥一段时间的,大哥哥不可言而无信。”

荀澜:……

看来以后不能随口敷衍小孩子了,法正的记性怎么这么好?昨日说的话一字不差!

不过荀澜还是纠正道:“大哥哥是像娘亲一样照顾了法正,不能说是和娘亲一样,知道么?”

“哦。”见荀澜态度坚决,法正干巴巴地点了点头。心下却有点不服气,大哥哥明明和娘亲一样的温柔,连那夜给他擦身子、试温度的样子都一样的。

翌日荀彧却不在家,仆从说主家近日奔波,大清早就出去了,每天很晚才回来,荀澜只见到了荀攸。

荀攸命人煮了酒,又留他们吃饭。

他们住的客栈菜色普通,不过是些水煮狗肉、烤羊肉、烤饼之类的普通饭食翻来覆去地做,荀澜已经吃腻了,又想到未来的十几日都不会有啥好吃的了,便欣然地同意了。

“几日不见,怎么安之还带了一个可爱的小娃?”

“是名士法真的小孙子,”荀澜笑道:“恰巧被我救下了。”

早上法正起来后还贴着他不放。

其实小孩子的第六感相当敏感,也喜欢看人下菜。聪明的法正就会对着心软的荀澜撒娇,对同样照顾他的寒玦则十分讲礼数。

横竖来荀家不危险,荀澜也就带着他了。

荀攸奇道:“其祖父是幽居恬泊的名士法真?”

法正小小年纪,却对祖父的名字记得很深,闻言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小脑袋,奶声奶气地说:“正是不才。”

“哈哈哈,”这小大人的模样让荀攸抚掌而笑:“小童今年多大了,因何走失的?”

“三岁多了,法正是被坏人抱走的。”想到坏人那几张可恶的脸,法正带着一丝愤怒挥了挥小拳头。

荀攸逗他:“你可会读什么书?”

法正脆生生地道:“会念三字经。”

“这是什么经书啊?”

荀澜笑着说:“法正来背一段给叔叔听。”

法正一点都不怯场,张口就来:“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明明是这两天刚教的,法正就能一字不差地背下来。荀澜欣慰地摸了摸法正的头,终于明白了为何父母喜欢让孩子见人就表演节目了,这成就感还真是满满的!

见其对答如流,神色从容,荀攸对法正赞不绝口。

“法正真是天资聪慧,这诗文朗朗上口,细细想来又蕴含大道理,适合小儿背诵,可是安之所作?”

荀澜连连摆手,不能白占历史名人的功劳:“不不,是我一个师弟,名唤王应麟者所作。”

荀攸又继续夸赞法正:“此子聪明伶俐,长大必有所为。”

荀澜不似别的家长般谦虚,而是和人一起夸:“是啊,法正长大了可是要办大事的人。”

说着,戳了戳法正白里透红的小脸蛋,给他夹了几筷子芍药酱拌鸡肉放在小碗里,让他自己用筷子慢慢吃。

“我可以吃鱼吗?”法正吃完了又瞅上了烫鲤鱼片。

荀攸提醒道:“这鱼刺有点多,小儿不宜食。”

法正不乐意了,扑闪着大眼睛抬头看了他一眼:“岂能因噎废食?”

荀澜笑了一下:“童言无忌,不过法正要先谢谢叔叔对你的关心哦。”

联想到法正祖父幽居恬泊,乐以忘忧的性格,荀攸忍俊不禁:“真是有趣,看得我也想养一个了。”

荀攸和荀澜默契地没有提及何进,荀澜倒是说起了卢植,那位海内大儒,刘备和公孙瓒的老师,想要荀攸改日代为引荐。

荀攸不解道:“何必改日,择日不如撞日,临走前我带你去拜访一下如何?”

荀澜摇摇头:“如今我身份尴尬,见面徒增不快,不如以后做出成绩,方才有机会能得到卢尚书的青睐啊。”

本质来说,他就是个买官的道士。

让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卢植高看一眼,还是罢了,他有自知之明。要知道,卢植出身名门望族,其先祖上是周朝名臣姜子牙,师父是儒家代表马融。在这个素有门第之见的年代,不是每个人都和曹操那般,靠共同话题就能接近得了的。

“安之与他人不同,”荀攸道:“攸代为引荐,安之不必担心。”

荀澜笑着摆摆手:“不必了,公达对澜如此信任,我已经很满足了。”

临别之际,他特地叮嘱荀攸:“公达,若是他日在京不开心,记得一定回颍川寻我喝酒。”

荀攸笑着答应了:“一言为定。”

他想了想,从袖子里掏出来了一封书信,递给荀澜:“文若让我准备的,希望安之能够用的上。”

荀澜眼前一亮:“多谢!”

走出荀府的门,荀澜叹了一句:“荀攸,真是沉得住气啊。”难怪后世评价他“多谋深算,心思缜密,明智而能保守机密。”

而荀攸在送走荀澜后,便回到方才他坐的地方,将席子掀了起来,露出来了书信的一角。

“会是什么呢?”荀攸若有所感地打开了信封。

果然,是一封有关未来的信。

以前在胡桥村和荀彧分析天下,尚可用建立在对所有人性格、所有人势力分布了如指掌的基础上来解释,这次他直接给出的答案无疑暴露了能预知未来的本领。

荀澜也觉得自己这行为极为冒险,却是他权衡后,无论如何觉得都要去做的。

如今他势微,不能阻拦董卓进京。但这救下天子之功,至少得让别人来截胡,增加节制董卓一方势力的威望。

至少,让董卓收敛一些。不能让他再在京城的街道上诛杀百姓取乐。

望着安居乐业,对危机一无所知的洛阳城民,荀澜悠悠地叹了口气。

下午荀澜坐上马车,带上徐晃买来的奴仆的女眷们,浩浩荡荡三十多人,一起出发离开了。

他们走得很慢,天黑后荀澜哄睡了法正,就骑上了良马,同寒玦悄悄地回到了京中。两人在皇宫不远处租了一处小小的院落,利用隐形的发带,轮流开启了夜探皇宫的模式,过了七八日,终于摸清了玉玺所在。

十常侍杀何进那日来得猝不及防。荀澜刚啃完了一个胡饼,便听到外面人声鼎沸,是许多人在喊“请大将军上车!”的声音。

寒玦出去了片刻,回来道:“是曹操和袁绍,带着士兵在皇宫门口集结。”

看来,已经触发了历史的关键节点。荀澜把饼三口并做两口啃完,又紧张又兴奋地说:“走,换夜行衣!”

何进大张旗鼓地让丁原、董卓等人带兵进京,又让自己的手下鲍信等人回家乡募兵,十常侍早就知晓了消息。

今日花言巧语说服何太后让人宣何进单独进宫,有话要与兄长说。

何进自认为掌握天下大权,妹妹管理宫廷,十常侍不能把他怎么样。于是不顾曹操和袁绍的劝阻,自信满满地进了宫。

甫一进宫就中了埋伏,身手普通的他被五十刀斧手乱刀砍死,人头被扔出宫外。

曹操大惊失色,虽然已料得大事不好,没想到十常侍做事这么绝。

但他们已经带兵包围了皇宫,此时已在风头浪尖,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必然会被十常侍扣一个不尊天子的大帽子,他的袁绍的仕途……

曹操和袁绍对视了一眼,他在袁绍的眼里看到了兴奋的光芒。

袁绍已经迫不及待地拔出了腰间长剑。

十常侍以为能震慑住曹操和袁绍等人,逼退军队。

谁料两人谁都不是省油的灯,两人根本不顾天子坐镇宫中,不管儒家尊重天子那一套,直接挥着宝剑下令兵卒杀入宫内,要将十常侍的势力一网打尽。

袁绍和曹操高喊:“碰见宦官,一律杀死,为大将军报仇!”

此时已是黑夜,一时皇宫内火光冲天,宫中大乱。

十常侍连忙从何太后那抢走了天子刘辩和陈留王刘协,从边角的小门逃跑了。

袁绍忙着诛杀宦官,丝毫不顾天子的安危,横竖何进已死,待宦官诛杀殆尽,便是以袁家为首的世家的天下!

此时荀澜和寒玦偷偷溜进了宫,借着黑暗的掩护,径直往玉玺所在地而去。但曹操和袁绍的军队大规模地点上了火把,把发带让给荀澜的寒玦好几次都被人盯上了。

“扒了他的衣服。”一板砖敲晕了兵卒后,荀澜果断开始扒衣服。

刚套上衣甲,就又有兵卒挥舞着剑,叫喊着:“有宦官,杀了他们!”冲了上来。

寒玦一脚把对方踹开,但对方穿着厚厚的铠甲,后退了几步稳住了身形,再次挥着剑冲了过来,还开始呼唤同伴:“快来帮手!这里有两个!”

荀澜担忧寒玦,那兵卒的身手却很灵活,他怕拍到寒玦,迟迟没有下手。

眼见又有人过来,荀澜只得躲起来偷袭。

寒玦稍微费了点时间才解决了冲上来的几人,荀澜连忙说:“把板砖拿出来,盔甲太厚了就拍脚!”

寒玦:……并不是很乐意。

荀澜懊恼地赶路:“糟了,我们不该换兵卒的衣服。”

“怎么了?”

“宫中的灯光和火光这么亮,他们不是靠衣服来判断的,而是是看一个人有没有胡子!”荀澜后悔不已,白浪费时间了,还穿了味道难闻的衣服。

他们要去的未央宫前就有一小队军队在四处搜捕宦官,躲在阴影里,荀澜经过观察后,发现只有一个办法:“我们去找件宫女的衣服穿。”

寒玦沉默了片刻,抿着薄唇,棕黑色的眼睛里带着一汪不见底的忧郁,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荀澜,用神情表示着拒绝。

荀澜:……

又不是没有穿过,这是最优解啊!

但对上寒玦为难的样子,荀澜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真男人就要敢于穿女装!谁让他担心寒玦之前穿女装留下了被人调戏的心理阴影呢。

于是自我牺牲地找来了一套宫女的装束,把隐形的发带让给了寒玦。

东汉末年,宫女的衣服是上衣下裙,衣袖广博。荀澜拿着裙子嘴硬道:“穿裙子也没什么的,和穿袍子有什么区别?底下不都是凉飕飕的么?”他第一次穿长袍就觉得像长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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