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理面露慌张之色,所以警察已经找到安然了,她就在隔壁?两边同时审问,他和安然总会有一个人被警方揪出来。
如果安然先回答了,那他……
想着,季理背脊发凉,额头隐隐冒出虚汗。
宋舟回到审讯桌边,见季理已然不如之前安稳,就知道他的计划达成了。
他和高芒可都没说谎,但之前刻意他和季理提起秦安然,就是为了让季理知道警方已经注意到秦安然了。
再步步紧逼问他耀明集团的事,最后跑出一个模棱两可的假设,制造囚徒困境。
如果季理试图权衡他和秦安然之间的利弊,他至少不会像之前那样沉默。
只要撬开他的嘴,话就好问了。
宋舟:“季理,炸|弹……”
还没等宋舟问炸|弹到底是不是季理做的,季理就主动开口,承认道:“炸|弹是我做的,爆|炸案也是我干的,都是我。”
宋舟意外,没想到季理不但没有把罪责甩到秦安然头上,还把所有事都揽到自己身上。
他问:“你的动机是什么?”
季理的肩膀耷拉了下来,眼神黯淡,“因为安然。我喜欢她,从高中就喜欢了。可突然有一天,她身上全是伤地来学校,还排斥我疏远我,正好那个时候家里有点事,我没多久就出国了。后来我才知道……她被人欺负了,所以我早就做好计划,想要替她报仇。”
“她被欺负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宋舟疑问。
这些事,秦安然断不会对外宣传,季理当时已经出国了,哪儿来的渠道知道这些事,他们之间还有联系?
季理轻叹了一声,“我在国外的时候,偶遇过她弟,从她弟弟口中打听到的。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我在她最脆弱的时候离开了她的身边。”
如果安然在推开他的时候,他能更勇敢一点问清楚,安慰她,或许她就不会那么难过。
另一间审讯室内。
秦延安稳地看着面前的林越,“林副队,时间到了,如果没有别的问题,我可以走了吗?”
林越:“秦先生,你之前说你父亲经常家暴你的母亲,可以具体描述一下吗?”
秦延平静如湖水一般的眼神出现些许波澜,他叹了一声,说道:“我父亲脾气不好,母亲又很有自己的主见,因此两人经常意见不合。起先他们还会好好讲理,但我父亲固执不听劝,实在没忍住就对我母亲动了一次手。从那以后,他就再也不愿意讲理了。”
那个时候他还小,依稀记得当时天色很昏暗,就像现在这样。
母亲外出很久才回来,父亲质问她去了哪儿。
母亲是名校毕业,办过画展,出过画册,是当时圈里小有名气的画家,她说她那天去画廊了。
可父亲说,他明明亲眼看见母亲去了一场酒会,和一个男人谈笑风生,一口咬定母亲有了外遇。
不由得母亲为自己辩解,父亲气昏了头,抓住她的头发,把她的头往墙上砸,嘴里不停地叫骂:“你个不要脸的臭|婊|子!”
他当时害怕极了,躲在姐姐身后,不明白父母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没过多久,父亲看到墙上的血迹突然回了神,紧紧抱住母亲,不停求她原谅,说他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动手的,会加倍对母亲好,弥补今天的过错。
但有些人从来不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那天才是一些噩梦的开始。
从那以后,父母的房中时常发出东西被砸碎的声音,夹杂着他母亲微弱的求救,和不堪入耳的骂声。
他的父亲看他和姐姐的眼神似乎也开始发生了改变,仿佛他们也是什么脏东西。
“你母亲失踪的事,你记得多少?”林越询问。
看来在卢孟月失踪前,秦垣很可能对他的妻子存在长期家暴。
秦延眼帘微垂,答:“那个时候我已经出国了,什么都不知道。”
林越对他的回答半信半疑,继续说:“警方调查张巍案时,你说自己在墓园待了一天,警方去墓园调过停车信息,你31日早上10点停的车,晚上12点半才开走,墓园的歇业时间是下午五点半,你怎么那个时候才离开?”
“那段时间我刚接手公司,太累了,所以不小心睡着了。”秦延回答得游刃有余。
林越并不置信,“墓园里没有监控,翻墙出去很容易,守墓员闭园前检查过墓园,没有人在里面,你的不在场证明不成立。”
秦延笑了笑,“可我的在场证明,你们警察有吗?”
他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准备起身,“好了,给你们的时间够多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林越想要拦人,他们都知道秦延绝对和这些案子脱不开干系,可他们没有掌握确实证据,无法强行拘留秦延。
眼看着秦延就要离开警局,江昔言从物证科疾步走了出来,拦在了秦延面前,“秦先生,你还不能走。”
秦延看着江昔言微微蹙眉,又是他。
他微笑了笑,不显露其他情绪,问:“江警官有事吗?”
江昔言拿出一份他加急完成的dna对比报告,“我们在案发现场发现了头发,和你的dna进行对比,两份样本的线粒体dna完全一致,证实你们是亲属关系。现在警方需要秦先生你配合我们调查,请!”
他说着,示意秦延再次回到审讯室。
卢孟月失踪多年,现在秦垣也下落不明,排除秦垣有其他私生子,和秦延的线粒体dna完全一致的人,只有秦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