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不会,怪不得被丢掉,你这没人要的狗东西!”
“妈的,老子是看你听话才带你回来,不是让你和我对着干的!不听话,就别想吃饭!”
一声声辱骂在耳边回荡,灼烫的烟头在他手臂上碾,疼得满头虚汗,却得不到一丝垂怜。
他以为得到了救赎,却没想到进入了另一个深渊。
晏龙和福利院说得好听,可把他带回家后没多久,就让他出去偷东西,要是没有带东西回来,就会被烟头烫、被皮带抽打。
可这样的惩戒,并未让晏龙餍足。晏龙将他的双手往热水里摁,将“不听话”的他关进地窖,几天不给吃喝。
他被折磨得不成样子,趴在地上,像条狗一样哀求,可回应他的又是辱骂和鞭打。
“你天生就是个没人要的!”
岁寒之夜,晏余被无情地丢出家门,只穿了一件衣服的他,缩在狗窝里瑟瑟发抖。
他紧紧抱着双臂颤抖,明明已经过去很多年,可手臂的烫伤似乎又在发烫发痒,稍微一动,背上的鞭伤就在不断提醒他耻辱的过去。
他是没人要了,是成了疯子,可这一切都是被逼的!
可突然背上贴上一阵温暖,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手臂,耳边响起声声安抚。
秦延正睡着,被晏余的惊呼吵醒,不悦地紧皱眉头,但见他缩在角落瑟瑟发抖,还是心软了。
他伸出手臂,将人拉进怀里,盖上被子轻哄着:“别害怕,没事了。”
直到晏余紧锁的眉头逐渐放松,他才停下。秦延余光瞥见门缝底下有人影辗转,看了一眼身边的晏余,起身开门。
门口的女人看了一眼房中的一切,嘲笑了一声:“秦延,我早和你说过,玩玩就行了,别陷得太深,否则迟早会出事。”
秦延笑了笑,没辩驳什么,松弛地躺在沙发上,看着一旁的女人,“接下来什么打算。”
女人见秦延闭口不谈晏余,心里多少猜到了他的想法。她倒了杯红酒,坐在了沙发边,幽幽说道:“等你的小男友把人处理掉,剩下的杂碎就很容易收尾了。如果你不能保证他的可靠,作为你的姐姐,我有必要帮你处理掉。”
秦延拿走女人手里的酒,仰头喝下,“用不着,他要是不听话,我自己可以处理。”
晏余是他带回来的,他会负责到底,就算是了结,也得是他经手。
黑暗中,晏余靠着门边,听到了屋外的谈话,可他的面色平静,似乎早有预料。
他和秦延的关系很复杂,准确来说,是四年多以前,他主动找上了秦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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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
董辉的话就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里,他找准机会想对秦延下手。
可秦延身边都是保镖,除非他自己主动遣散,否则晏余很清楚,光凭自己的能力,别说杀了秦延,靠近他都难。
秦延从国外回来就一直在经营集团旗下的场子,算不上服众,但手里也有不少自己的人,所以晏余刚靠近,他就已经收到消息。
他故意引开手下,想陪晏余玩玩。
晏余很清楚这是陷阱,但还是冲了上去,只要能报仇,他也可以死。
秦延侧目注意到身后跑向自己的晏余,回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坠步上前,勾住他的右脚,将人锁在身前。
“又见面了?”
晏余紧咬着牙关,进退两难,“放开我。”
“不行,一松开你,你就跑了。”秦延不喜欢谈价还价,抓着人丢进车里,将晏余和自己锁在车里。
晏余不解地看着秦延,他这是什么意思?自寻死路,还是瞧不上他?
他再次拔刀,却又再一次被秦延制服,双眼不甘地看着秦延,企图寻找出路。
“别挣扎了。”秦延夺走晏余的刀丢在一边,掐着他的脖子正色道,“我对你没有恶意,甚至可以提供给你线索。要不要合作?”
晏余抓着秦延的手,不解地打量着他,“你不是耀明集团的少东家吗?和我合作?”
秦延豁然低笑,“我也恨秦垣和耀明集团,所以你杀人也是在帮我。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考虑?”
晏余满眼的不置信,“与虎谋皮,你觉得我信?”
秦延掐着晏余脖子的手一松,看着他白净脖子上的掐痕,拇指轻抚,幽幽说道:“我想杀你轻而易举,但你不想在死之前多带走几个?”
他的动作像极了调||情,可又满是威胁。
昏暗的车内,呼吸交错,他们满怀着恨意,却找到了彼此的默契。
垃圾分拣站中,工人们坐在位置上,将流水线上的垃圾进行分类,等会分别处理。
“啊!”
一名女工惊呼,后退几步跌倒在地,她颤抖地指着流水线上刚刚被拆开的垃圾袋,“人、死人……”
其他人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凑上前查看,只见黑色塑料袋里装着的大部分是厨余垃圾,只是在一堆残羹剩饭中,他们看到了一只人类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