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了一口气,低头交代道:“我老婆的病最严重的时候,一天就要花掉一万,我就是个老师,哪儿有这么多钱?眼看着家底都花光了,老婆那儿还急需钱,我只能去赌。”
“在哪儿赌?”宋舟说着,轻敲了敲桌面,示意许之慎加强关注。
孙朝阳想了想,道:“就在耀明酒店的地下。那里在晚饭之后才开始,要参加的人都会在酒店前台登记,看起来就是正常的入住,我们凭证入场。而外人在电梯口的时候,就会被告知晚饭结束了,餐厅不开放,根本进不来。”
宋舟微思,难怪他们之前暗调过前台记录,没有看出任何问题。
他继续问道:“你们都玩儿些什么?”
“只要能赢钱,玩儿什么的都有。”孙朝阳回。
宋舟:“除了赌局,你还看到了什么?”
孙朝阳笑了笑:“在赌徒眼里,上了赌桌,除了牌和钱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宋舟跟着笑了一声,但他的眼里没有笑意,冷声问道:“孙朝阳,别打马虎眼了。你知道我们想听的不是这些。你是觉得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那些人既然敢做违法乱纪的事,你以为他们还在乎你这条命吗?你知道他们这么多事,二十年后出狱,真就能安然无事吗?”
之前劝了那么久,孙朝阳还是有隐瞒,既然怀柔之策不管用,那他就把话挑明了说开了,让孙朝阳看清楚,他面对的都是什么。
强压之下,孙朝阳泄气地闭上眼,不再负隅顽抗。
“那里看守的人很多,他们都戴着面具。我就是进去赌的,知道的真的不多。一开始我赢了一些钱,后来就不停地输,我不甘心,所以借钱也要赌,回头一看才知道自己欠的钱这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突然有一天,有人把我叫到了一个房间,我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打听到我家里的事,他们告诉我,只要帮他们做事,赌债一笔勾销,并且负担我妻子所有的医疗费用。”
宋舟见许之慎没吭声,看来是默认现在的孙朝阳不再保留。
“知道是谁让你顶罪的吗?”宋舟问。
孙朝阳摇头,“戴着面具,看不见。但那个人身份应该不小,里头的工作人员对他挺恭维的。不过……”
他顿住回想后,再说:“赌场里有个叫易老大的,他不太喜欢这个人,还出口骂人了,两边人差点打起来,我看情况不对就跑了。后来那个人都是和我电话联系,没再见过面,那些钱也是他放在一个地方,让我自己过去拿的。”
宋舟眯了眯眼,易老大?耀明集团前段时间出事的负责人中,就有一个叫易鑫的。
这个人世故圆滑,人缘极好,没听说过和谁有大仇。
“指使你的那个人,还有其他特征吗?”宋舟追问,看来操场埋尸案的问题非常大,甚至涉及到了花钱顶罪。
孙朝阳一边回想一边说道:“那个人很高,听声音也挺年轻的,身边跟着一个身材不错的女人,和他关系挺好的,其他的……不记得了。”
见警方投来不置信的眼神,孙朝阳无奈道:“警官,我是真的不记得了!都这份上了,我没必要再藏着掖着。”
“实话。”许之慎确认,他修长的双腿交叠,靠在了椅背上。
宋舟闻声点了点头,拿出了一张照片,递给孙朝阳,“照片上的人,你都还有印象吗?”
孙朝阳看着合照,明白警察是奔着查旧案来的,当年坐牢之前,也有警察问过他这件事,点头承认后辩驳道:“但是警官,这几个人的事和我没有关系。”
“聊聊。”宋舟挑了挑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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