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有书友说我不该断章,我将所有高潮剧情写出来了,放在这一章里面,满足你们。但要记住,我虽然只更新了这一章,但它有1.1万字!相当于5更!)
朝堂之上,衮衮诸公当前。
李青当着天符帝的面, 斩钉截铁的要斩八皇子。
承天殿内,群臣哑然,心中窃喜。
李青那番义正言辞的话,并没有让他们有任何认同感。
天理昭昭,国法不可违。
这只是针对普通百姓而言。
在座的大臣,哪个家里没有违法乱纪之人?
若真严格按照律法来执行, 不知有多少人头落地。
身居高位, 若连自家族人都庇佑不了,那还当什么大官!
连他们都是如此, 更何况是皇室!
群臣只感觉李青用力过头。
八皇子是天符帝最宠爱的儿子,还是大周军队当中唯一能与镇国公制衡的太师外孙。
所谓的大周律法,并不适合用在八皇子身上。
李青此举,只会为自己带来祸患,而这也是所有臣子们想要看到的一幕。
他们心中已经迫不及待的希望天符帝不再重用李青,最好贬谪到地方上去。
有这样一个愣头青般的寒门在朝堂之上,对他们而言如鲠在喉。
龙椅之上,天符帝依旧面色不改。
心中却无比愤怒。
他所愤怒的,并非李青要以大周律法杀八皇子。
区区一个皇子,即便再宠爱那有如何?
只要不是储君,该牺牲,还是得牺牲。
而这也是御史应当尽的责任,不畏强权、刚正不阿, 这一点李青做的非常好。
天符帝所愤怒的,在于李青丝毫不把皇权放在眼里。
他是想要用李青监察百官,震慑群臣。
却没想让他用这个权利来对付皇权!
在明知八皇子是自己最宠爱的儿子的情况下, 依旧丝毫不给皇权让步, 甚至当众说出要斩八皇子这样一番话。
这分明是不把皇权放在眼里, 对皇权一点敬畏之心都没有!
他需要的是震慑百官的御史,不是胆敢顶撞皇权的御史。
一抹隐晦的杀机,从天符帝眼底一闪而过。
“御史台监察百官,有审特殊案件与重大案件之权。上百份状告八皇子的状子摆在眼前,却不受理。”
“御史左中丞黄钦学,御史右中丞胡亦铭,有尸位素餐渎职失职之罪,当削官两级,罚俸禄三年。”
“念在御史台初建,缺乏人手。命你二人暂领御史中丞之位,直至有合适官员上任。”
黄钦学和胡亦铭闻听此言,如遭雷击,脸色无比难看。
他们本应凭借御史台作为跳板,一步步往上爬,甚至有担任御史大夫位极人臣的希望。
可是现在,一切都被李青给毁了。
削官两级,直接从三品大臣变为五品。
虽暂领御史中丞之位, 但这个位置被朝中无数人盯着,用不了多久就要让出去。
看到周围大臣,脸上一个个露出窃喜的表情, 二人对李青的怨念更深了。
这个愣头青不尊皇权、不惧群臣便算了。
本以为只是被他参一本,天符帝最终还是会保住自己,无非是名声上受到点损失。
结果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竟然直接被李青给拉下水。
这当真是无妄之灾!
“李青听令!”
天符帝苍老却无比恢弘的声音传来。
“臣在!”
李青向前一步道。
天符帝从龙椅上霍然起身,虎目含威,精光四射。
他睥睨整个承天殿,最后将目光放在李青身上,道:
“命你升堂审理八皇子一案,刑部、大理寺陪同审判。”
“此案当在天下人面前审理,让整个盛京百姓都知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如若八皇子当真犯下罄竹难书之罪,便以他的性命,来警示整个大周子民吧!”
即便天符帝因为李青有不敬皇权之意,但这个时候还是得按照国法来执行。
御史台的威慑力,必须得保持!
他就是要让御史台成为悬在百官头上的一柄利剑,震慑他们不敢像从前那般肆无忌惮的以权谋私、结党营私。
为此牺牲一个皇子,即便是他最宠爱的皇子,那又何妨?
同时,天符帝还利用八皇子这件案子,特意让李青当着整个盛京百姓的面来审理,让全天下都知道大周律法之森严,即便是皇子犯法,依旧要按照律法审判!
此举不但能够进一步震慑文武百官以及权贵子弟,更能极大的收拢人心,百姓的凝聚力将会空前高涨。
至于李青。
一个只能依赖于皇权的御史。
只要完成了他的使命,往后随便怎么处置都行。
承天殿中的文武百官,也察觉到了天符帝的想法。
心中感叹,这位玩弄权术五十多年的皇帝,虽然已经垂垂老矣,但还没有昏聩。
用一个皇子的死,换来这么多的好处,当真是太划算了。
“臣领旨!”
李青躬身行礼,一脸正色的回到自己的席位上座下。
与此同时,他胸前的浩然正气疯狂翻滚,再次暴涨。
加上两天前自参一本,受无数盛京百姓尊崇之后,如今胸前的正气之河,赫然形成了一条广阔的正气大江!
滔滔正气翻涌,如泾江之水汹涌澎湃。
他体内的四肢百骸、五脏六腑,浑身每一处血肉,都得到一个质的飞跃。
如若要用一个参照物来比较,那他现在的体魄强度,已经超越了长宁公主,达到了六品修士的层次。
体魄陡然之间得到巨大提升,李青心中忽然有所感应。
冥冥之中感觉,倘若浩然正气再进一步,浩瀚如海之后,他将拥有口含天宪、言出法随的部分神通。
朝会继续进行。
只是经过了李青弹劾自己的上级御史中丞,甚至要审判八皇子这件事情之后,其余奏事便不值得一提。
不到一个时辰,朝会便结束。
散朝之后,群臣心情各不相同。
有如胡亦铭和黄钦学之辈,满腔愤怒,看向李青的双眼,恨不得将他生吞下去。
有如司马眕、工部尚书之辈,忧心忡忡。
李青当着全盛京百姓的面审判八皇子,御史台无疑将会进一步震慑群臣,天符帝也能收拢难以想象的人心。
也有如朱九渊、宋珏之辈。
期待着借八皇子一案,将李青的名声推向更高点。
同时也因李青此举在天符帝心中留下不敬皇权的想法,感到喜悦。
一个只能依赖皇权的官员,即便权利再大,只要引来皇帝对他的不满,即便当下不会出事,往后定不会有好下场。
李青疾步走出承天殿,离开皇宫之后,便径直往御史台走去。
此案牵涉深广,光是受害者都非一时之间能够找齐。
他要去分布任务,将御史台的官员全部动员起来。
并联系刑部和大理寺,请他们进行协助。
……
和淮信王府同处一条街上,还有一座比淮信王府恢弘数倍的府邸。
这便是当朝太师闻人懋的太师府。
太师闻人懋,年龄与天符帝相差不大。
是八皇子和长宁公主的外祖父。
他位高权重,深得天符帝信任和重用。
在镇国公崛起之前,是整个大周的兵马大元帅,执掌大周三百万大军。
在大周军伍当中,唯有他的名望和战绩能够和镇国公媲美。
只是人间苦愁事,美人迟暮,将军白首。
随着年龄越来越大,却始终卡在七品,未能突破中阶修士的闻人懋,只能心怀无限惆怅和不甘从前线退下来,在盛京养老。
太师府,闻人懋正与长宁公主在院子中对话。
“长宁啊,一眨眼你就长这么高了,比外祖父还要高出一个头。”
“想当年,你还没外祖父膝盖这么高的时候,学你那些皇兄,站在树梢上撒尿,可把孔嵬那老家伙给气坏了。”
“外祖父每每想来,都觉得好笑。”
闻人懋,一个即便已经老迈,却依旧身形健硕丝毫不比年轻人差的老者。
此时他脸上的笑容和看向长宁公主的眼神,像是一个含饴弄孙的慈祥的富家翁。
没有人会把他和曾经在战场上杀气冲天的铁血老将联系在一起。
“外祖父~”
性格比男子还要强势的长宁公主,少见的脸红起来。
“夫子总是把我小时候的糗事挂在嘴边,怎么您也跟他一样了。您要是再这样,以后我就不来探望你了。”
闻人懋哈哈大笑,赔罪道:“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我们家长宁,现在可是大姑娘,再过三天就要嫁人了。”
“这个李青,我虽未见过。但听闻陛下招他为驸马之后,倒也调查过一番。”
“他曾在殿试之前,拒绝了你那四叔的招揽。当时谁能想到,一个出身贫寒、没有任何世家背景的穷书生,能被点位状元。
随后与他相关的一系列事情,我也知晓一些。看得出来,此人刚正不阿、一身正气,是个志向坚定的君子。”
“你父皇已经下定决心扶持寒门,打压世家。这过个二十年、三十年,朝堂上将出现一股寒门力量。而李青,不出意外的话将会是寒门领袖。”
“由他做你的驸马,外祖父非常满意。”
柳树底下,清风徐来。
二人坐在院子里说着家常,十分轻松惬意。
“唉~”
忽然,闻人懋叹了口气,道:“就是你那弟弟,虽然同在盛京。若非我登门寻他,他一年到头都不知道来看望我一次。”
人老了,年纪大了,总是想和小辈们聊聊天。
即便是闻人懋这个久经沙场数十年的老将,也不能免俗。
“八弟确实被宠坏了,养成了如今这骄横跋扈的性子,这样下去肯定不行。”
“父皇因为对母妃心中有亏,平时根本舍不得骂他一句。”
“外祖父你有时间就多教训教训他。”
长宁公主对自己这个同胞弟弟,也是无比头疼。
“若非经历一次惨痛的教训,他的性子很难改了。”闻人懋摇了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但凡他有点出息,我拼尽一切,搭上整个闻人世家,都要将他扶上皇位。”
“只可惜,他太过轻浮,又沉迷女色,即便有我相助,也远远争不过你大皇子和二皇子。”
“就在昨天晚上,他竟然把永国宫廷首席乐师的八个弟子,强行掳回府上。如此荒唐之事,已经涉及到大周颜面了。”
“陛下设立御史台,想来不用几日,李青听闻此事,便会弹劾他。这次就让李青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吧,免得他继续这样无法无天下去。”
闻人懋深深叹息,为八皇子感到十分惋惜。
有时候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甚至总会想,会不会正是因为他闻人懋在军中拥有极高的威望。
闻人家族又是大周数一数二的世家。
以至于天符帝故意在八皇子很小的时候,就把他往纨绔方面去培养。
为的就是避免闻人家族支持八皇子登基,一旦他登基,将会造成大周外戚势大。
闻人懋这种想法,并非恶意揣测。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天符帝根本就对他的女儿,也就是长宁公主和八皇子的母妃根本就没有感情!
这样的情况之下,又如何会因为他女儿的死,而对八皇子和长宁公主心生愧疚,从而对他们无比宠爱?
或许对长宁公主宠爱,的确是因为这个女儿展现出了异于常人的修炼天赋和军事天赋。
但对八皇子的宠爱,与其说是处于对他母妃的愧疚,倒不如说是天符帝有意将八皇子向一条错误的道路上引导。
至少,当初年仅十二岁的八皇子,若没有人引导,又如何会对女子产生兴趣?
要知道,照顾年幼皇子起居的下人当中,可全是太监,根本不准有宫女。
“老爷!”
“不好了老爷,八皇子要被缉拿审判!”
却在这时,太师府上的管家急匆匆了跑进了院子里。
闻人懋瞪了管家一眼,“大呼小叫,成何体统!他做出那等荒唐之事,传出去将在其他六国当中,丢尽了大周的颜面。就应当好好的给他一个教训,否则永远不长记性!”
管家满脸焦急,“可是御史台的侍御史李青,要当着整个盛京百姓的面审判八皇子!一旦罪名坐实,八皇子怕是……怕是……”
“这是他咎由自取,无需理会!此事,也不必再向我汇报了。”
闻人懋摆了摆手,让管家退下。
管家心中万般焦急,但见闻人懋如此态度,认为他也不满八皇子的种种行径,已经放弃了八皇子,也只好退下。
“只是掳走八名永国乐师,需要这么大阵仗,要当着整个盛京百姓的面审判吗?莫非是向其他六国表明大周的态度,挽回一点颜面?”
管家离开之后,闻人懋心中如是想到。
……
太阳落在半山腰上,已经到了申时。
从辰时三刻开始,整个御史台除了黄钦学和胡亦铭之外,全部动员了起来。
各自分散,寻找状子上的受害人,与他们取得联系并进一步询问当时案件的经过。
同时把御史台将于明日午时、在盛京南门当众审判八皇子这十年来所犯下的罪行之事,向全城散播。
“大人,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只等缉拿八皇子了。”
孔德祥一脸兴奋的赶回御史台。
审判八皇子,彰显大周律法,还百姓一个公道正义。
让他心中无比热血,感到十分激动。
当年先祖孔圣诛少正卯,扼杀残酷霸道的法家思想。
如今御史台审判八皇子,扼杀权贵子弟不尊律法,甚至践踏律法的跋扈思想。
孔德祥认为,二者之间,似乎有异曲同工之妙。
李青起身,道:“孔兄,随我一同前去缉拿八皇子。”
二人离开,带着两名御史台的护卫,径直往八皇子府邸而去。
……
雕梁画栋奢华无比的八皇子府邸。
一栋金碧辉煌,且有八十八个房间之多的雀楼当中。
八皇子正抱着芳懈楼选出来的花魁陷入沉睡。
虽然这个花魁,早就被他光顾过不知道多少次。
但不知道为什么,昨天当她摘取花魁头衔之时,八皇子忽然之间对她的兴趣更加强烈了。
再加上花魁梨落姑娘的确有些绝活,也不像其余女子那般矜持,十分放得开。
于是昨晚二人鏖战了怔怔一夜。
直到今天卯时才结束。
“砰砰砰!”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将八皇子从梦中惊醒。
他坐起身来,满脸戾气的骂道:“是哪个不要命的奴才,给我滚进来!”
房门打开,府中管家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满脸慌张的说道:
“殿下,不好了!御史台来缉拿你了,此时正被护卫们拦在门外。”
八皇子从床上跳下来,一脚就把管家踹翻在地,恶狠狠的骂道:
“御史台又怎么样?胆大包天敢缉拿本殿下!”
“倒是你,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竟敢打扰本殿下休息。难道不知道本殿下需要养精蓄锐,晚上要以一敌八,鏖战那永国的乐师吗!”
本就有起床气的八皇子越骂越生气,猛地拔出挂在床头上的宝剑,就往管家手臂上砍去。
管家见状赶忙躲闪,一边拼命的求饶,一边解释。
“殿下,御史台是奉了陛下之命,要拿你去审判!”
“奉父皇之命?”八皇子愣了一下,“父皇那么宠爱本殿下,怎么可能会让御史台来缉拿我?”
他放下手中宝剑,穿好蟒袍,往屋外走去。
“走!出去,本殿下到时要看看,究竟是何人,胆敢冒充父皇的诏令,当真是吃了蛟龙胆!”
管家赶紧带路,领着八皇子来到府邸门口。
此时,李青和孔德祥等人,正与八皇子府的护卫对峙。
“本官奉陛下之命,缉拿八皇子于盛京百姓面前公开审判。尔等如此阻拦,难道是要忤逆陛下的旨意吗!”
门口十名看门护卫,任由李青如何说,就是不让寸步。
阻止御史台缉拿八皇子的后果他们不知道。
但他们知道一旦自己放任李青等人进去,那向来喜怒无常、嚣张跋扈的八皇子绝对不会轻饶他们。
“哟,我道是谁呢,竟敢在本殿下门前叫嚣,原来是我姐夫啊。”
八皇子玩世不恭的对李青说道:“怎么着,听说姐夫你要缉拿我?”
李青冷眼看向八皇子,正气凌然道:“八皇子欺行霸市,顽劣不堪,玷污、掳掠上百名良家女子,犯下累累罪行,罄竹难书。
本官奉陛下旨意,将你缉拿归案。明日午时,御史台、刑部、大理寺,将于盛京南门对你进行公开审判。”
“呵!”八皇子呵呵一笑,依旧玩世不恭的的表情,眼神不屑的看着李青。
“别说你现在还没和我姐成婚,即便你已经是我姐夫,那也是我们皇室的臣子!”
“身为臣子,竟敢对本殿下如此无礼,甚至假传父皇旨意,当真是不知死活。”
“来人,把这狂妄无礼之徒,给本殿下拿下!!”
八皇子一声令下,十名看门护卫,顿时一拥而上。
李青这边,除了孔德祥之外,只有两名从御史台带来的护卫,如何会是对手。
五人围着李青和孔德祥,另外五人不消片刻,便将御史台的护卫打翻在地。
“揍他一顿,然后丢出去就行了。当然,不要打脸。毕竟他还有几天就要和我姐成婚,我可不想我姐到时候丢人。”
八皇子说罢,打了个哈欠,便兴致缺缺的转身离开,要继续睡他的回笼觉。
“御史大人!”
就在李青刚要和八皇子的护卫们动手一搏,一道尖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只见魏搉领着几名东厂番子,还有一大群投身东厂当爪牙的修士。
“你们想做什么,竟敢对御史大人动手!”
魏搉一眼就看出眼前的状况,冲着八皇子的护卫们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呵斥。
“魏公公?”八皇子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回过头一看,不正是他从小欺负到达的魏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