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色的窗帘在微风的轻拂下波动着,彷如大海的波纹,占据了一整面墙。太阳的光线无法透射进来,连白天都染上了一层阴凉的暧昧。圆形的床上一顶浅绿色的帐子,上面在顶心束起,结成一朵曼舞蕾丝的花,下面顺垂着,一直铺到床脚。伴随着旁边的七彩琉璃吊灯,竟然有一种梦幻公主的般的感觉。虽然,床上的人绝非娇气的公主,而是出生入死的战士。
罗将的两只手被放置在腹部,胸脯安静没有起伏。额头上的的孔洞已经被金乌治愈了,看起来光洁丰润。为了能让罗将觉得舒服,奇奇与柳婷裳特意为她换上了睡衣,吊带的白绸睡裙被打理得平平整整,尽管她们都知道,罗将现在什么也感觉不到,因为她的灵魂已经不在这个躯体里了。
这并不是陆横堂第一次看见罗将那么安静的躺着,上一次,也同样的生死边缘。其实这么说并不对,罗将本该是不死的,只要为她重塑肉身维系灵魂的三个上古神兽安然无恙。一直以为,一己的生死只与自己有关,现在才深深的体会到,原来还联系着另外一个人。不过是一刻停止了呼吸,当自己醒转的时候,却发现那个人醒不过来了。
“叩叩叩。”宁静的敲门声,“先生,时间差不多了。”柳婷裳温婉的声音传来,隔着门,听起来恍如隔世。
陆横堂再看了罗将一眼,毅然离开。
伴随着柳婷裳一起下楼的时候,横堂问:“婷裳,你可以不去的。毕竟你与罗将并没有什么关系。”
柳婷裳文秀的摇着头,连这种小动作都像上等的丝绸般柔顺:“先生,这是我自愿的。我想,如果是我有事,老板娘也不会抛弃我的,就像她不会抛弃这间酒吧的每一个人,不会抛弃外面的那些人类一样。”
“谢谢。”横堂低下头。
“其实。”柳婷裳突然说,“我一直以为,只要跟在你的身边,就可以陪着你一直走下去。但现在我才知道自己错了。”
“嗯?”横堂疑惑,却有着另外地一些了然。他开始明白柳婷裳在说什么了。
“在你身边的,终究还是要一个能够真正与你并肩作战的人。我远远不够。”柳婷裳活泼的连着跳了两级台阶。“何况,她连生死斗与你联系在一起了。”只留给横堂一个背影,“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在阶梯下面陡然转身,给了横堂一个灿然笑靥,“所以,我一定要去,因为,不可以失败!”
横堂一瞬间失了神。他仿佛第一次注意到。原来柳婷裳是如此美丽又充满了魅力地女子。
酒吧地舞池早已被清理干净。这方椭圆型地空场。对于他们来说是最好地位置。现在舞池地正中金光灿灿。一面旗子形状地符被画出来。每一笔都闪耀着太阳地光芒。直射屋顶。
“想不到金乌还会画符。”垂天坐在舞池旁地椅子上。俯身看着符地形状。他地脸色看起来仍旧不好。反而是比他伤势更重地横堂已经痊愈了。
“紫台会地东西很多。尤其是最开始。为了照顾我。”画过符之后地金乌满头大汗。他把一瓶水顺着头顶淋下来。一边晃动着脑袋。金色地光丝流溢散漫。连水珠都被映射成了金色地珠玉。“可是他也有不会地东西。就该由我来作为他地补充了。”这些话说地理所当然。其实却包含着太多他与紫台相依为命地艰辛。如果堂堂神兽连道士地符咒都要学习。那么他们经历过地该是什么?
“我还以为得去四川。”垂天不以为然地耸耸肩。
“这里本来就是鬼门地位置。小将可是精心选择地。只要有适当地手段就可以从这里进入地府。只不过。这些手段不是谁都会就是了。”一绺金发粘在金乌地鼻梁上。让那精致地容貌看起来多了几分俏皮。
“白天下地狱?”垂天继续当着他的好奇宝宝。本来这些事情他并不在意。但是已经牵扯到了展,他就需要知道的更清楚。
“地府本就无所谓白昼黑夜。只不过那些阴魂害怕光而已,所以一般人都会选择夜晚开鬼门。但对于我们来说,这些是不需要考虑的,何况我的力量本来就是白天更强一些。好歹我也是太阳。”即使只是落到了地上地折翼金乌,再不能回到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