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台双手执戟挡住垒垣山崩之势。
垒垣被反震得弹开,虎口也裂了。紫台左肩的伤口迸了开来,却并不理,戟扫尚自站在不稳的垒垣。
破风之声袭来,如鹏鸟之翼翩然裂响,刀未至而风已至,紫台脸上被划开血口。紫台急忙收势,向着铭锋不避不闪迎刀刃而上,风中血滴飞散,铁戟已至铭锋胸前。铭锋一跃数丈堪堪避过,却淋了一身雨来。
沁沚连忙救急,长鞭带起水龙席卷而下,水龙大张巨口亟欲吞噬紫台入腹。
紫台却连看也不看,铁戟挥过,水花四溅。却在这时长鞭卷住右手。
榧栖神棍棒喝,直攻下盘。古木根须破地而起,盘根错节缠住紫台双腿。棍打膝盖,紫台便生生挨上,膝盖也觉得发麻,血气逆生。
未及喘息,炽炀火链又至面门。
紫台一声长啸拨地而起。古木倾斜,大地震颤,水流倒卷,火势逆袭,刀山之丛纷纷崩碎。
五行将顿感心脉沸涌急忙站回原位列阵。沁沚已被紫台手爪所伤。
紫台身上血迹斑斑,半空而立,恰久远神祗正历天地大战,似莽林饥兽急欲捕食。手爪上还兀自滴着沁沚的血,仰面向天,让神将之血滴落在自己口中;俯身下望狰狞的面目让五行将齐齐倒退。紫台疯魔的黯夜气息浸入沁沚的伤口,叫沁沚站立不稳。
垒垣抹去嘴角渗出的血迹,盯着自空中降下的恐怖恶兽,吩咐道:“切不可大意,变连环阵缠斗。”见炽炀迫不及待的样子,喝道,“炽炀,如果你想让大家都死在这恶兽之手的话,你就再上吧!刚才如果不是你鲁莽行事,沁沚也不会受重伤。”又解释道,“饕餮受伤最重,我们必须稳扎稳打才行。”“榧栖,多照顾沁沚,封锁饕餮的攻击;沁沚,以水龙攻击即可,切不可近身;铭锋、炽炀主攻,但要避免硬碰;我会坐阵四方策应。”
“是!”四将齐应,空气也为之凝重起来。
金乌坐在一旁,观看战阵之中的不断变化。还是不懂紫台为什么不先治伤。那样鲜血淋漓,左半边身子都浸红了。该被伤口拖累得战斗力大减了吧,已经在大口的喘息了。先将伤治好,不是更有胜算吗?
即使如此,铁戟挥处,是使日月也为之变色,天地也为之惊恐的。那戟杆发着幽幽的白光,很熟悉,对了,是扶木的枝干削成的。沉淀在深处久被封锁的记忆浮了起来,原来,自己与紫台在上古就已相识。那时,紫台坐在扶木树上,削着一根笔直的枝干说要做戟杆。父亲揽着母亲的肩膀含笑望他,九位哥哥在抹木上或坐或卧也显得兴致勃勃。而自己,就坐在紫台的肩上向父母摆着小手招唤。却一个不小心,一头栽了下去,父母哥哥们都吓得惊讶,自己更是闭紧了双眼。然而并没有想像般疼痛,只有一个温暖的怀抱。睁开眼时,是紫台抱住了自己,左手抓着扶木的树枝,可他的戟杆已掉在了甘渊之中……
那是太早太早的记忆了,和乐融融的记忆,连自己都还小着的时候的记忆。为什么呢?似乎成人之后就已经遗忘了,却在此时又被唤醒。而现在连父母也不再理睬自己的时候,为什么紫台还要对他这么好?不是应该所有的人都遗弃自己了吗?
而他,那个人在这漫长的时间里究竟经历了些什么?曾经那么温暖那么和蔼让人不禁想要依靠的人什么时候变成了面前浴血而战的披发狂魔,残暴凶狠,散发着地狱的气息……
五行将已各自受了伤,连炽炀的气馅也被压了下来。<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