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将不理横堂,卸下镗的力道,又去进攻僵尸。只是,横堂似乎缠上了罗将,不再对付僵尸,反而把兵器对准了应该是共同对敌的战友。
“罗将,你回答我!”横堂不忘了想要唤回罗将的心智,只要罗将的意识回来,就不会再这样了,不会如此狂乱嗜杀。在横堂的心中是如此认为的。
镗与枪的交战显然比罗将单方面对僵尸的杀戮要激烈得多。火红的镗缨时常与雪白的枪缨缠绕在一起,形成鲜明而美丽的对照。只是主人的性格似乎与缨的颜色正好相反。雪白枪缨的主人是爆烈的,而火红镗缨的主人却平和得多?黑色的镗与白色的枪又是一种对比,不时迸射的火花已经分不出是横堂的力量催逼还是兵器的交击碰撞。捕、折、翻、捞、咬、拨,横堂只是为了拦挡罗将的攻击,所以并没有尽出全力,也只是以截断罗将的攻击为主,并没有使用杀伤性的招数。崩、点、穿、劈、圈、挑,罗将倒是有攻有守,但攻击也只对僵尸,对于镗的来势,尽量躲闪。如银的月色下,两道矫健的人影来来往往。
战斗了一会之后,横堂终于发觉,也许罗将的心思并没有真的狂乱,否则又怎么会把敌我分得清清楚楚呢?毕竟,即使一再遭到镗的拦截,枪也从来没有对横堂使用过任何攻击性的招式。
再次在攻击时受阻,罗将恼火得额头青筋都要蹦跳出来,虚晃了一枪,罗将跳出了战圈,终于吼了出来:“陆横堂你个笨蛋!你究竟要干嘛!”回音不断在天空盘旋徘徊,月亮都被吓得躲在树梢之后,半天不敢露面。
这声吼倒是把横堂骂愣了:“你,没事?”
罗将七窍生烟:“我有什么鬼事!你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啊!”咬牙切齿。
横堂失笑:“我以为你发疯了呢!攻击那么凌厉!”
“那是对僵尸!不是对你!你的脑子是不是已经萎缩得连指甲盖大都没有了!难道打了这么久还看不出来吗!”
“啊,是有点疑惑……”横堂讪讪。对此实在没话来反驳。
“别给我捣乱!”罗将走过来拨开横堂,再次准备攻击,“哎?”却也发现了一些事情,“笨蛋犼,你看那些僵尸是不是不再主动过来了?”
刚才被陆横堂撩拨得火大所以没有注意,仔细看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不对劲。那些僵尸似乎都有些畏惧横堂,尽量离横堂远远的。虽然还包围着两个人,但却不会像开始时那么紧密了。
“嗯……怎么回事?”如果说这些僵尸真的有知觉的话,那它们应该怕的是残酷的罗将而不是仁慈的横堂。
“火……”罗将想了起来,就在横堂燃起火焰取镗的时候,那些僵尸一哄而散,直到火焰熄灭才又围上来,而从此对横堂就有着些许的畏惧,“笨蛋犼,再来点火看看!”罗将用手肘捅着横堂的腰。
横堂很不满意罗将这样的说话方式,尤其是那个称呼,难道自己就这样被彻底小看了吗?然而他还是依照着罗将的吩咐重新燃起了火焰,果然,僵尸们又散开了一些。
“哼,想不到笨蛋也不是一无是处的。”罗将冷笑。对于她来说,能够使用火来对付这些僵尸显然是更受她欢迎的,尤其是这还意味着可以不需要她来动手。刚才斩杀那些僵尸的时候,她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了,完全没有精力可以回应那只笨蛋犼的挑衅。
“用火烧?”横堂了悟,却实在受不了罗将的讥嘲,“难道你就不能正常的说话吗?”
“那只是因为你的不正常所以才产生了别人不正常的错觉罢了。”罗将白了他一眼。
横堂的手捏出了“咔吧咔吧”的声音,却还是不能发泄罗将带给他的忿怒。
然而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横堂勉强自己不再对罗将的言辞产生反应,弹指间,熊熊的怒火燃烧起来,一道火墙蔓延,迅速包围了僵尸们,形成了一个火圈。握紧自己的拳头,火圈随着横堂的动作渐渐缩小,无声的僵尸被困在里面,一点点被火焰吞噬。
“这样也好过你那种残忍的做法。”横堂还是心有不忍,但终于只能这样说。
“这样才是对它们最好的方式。”罗将把话顶了回去,烧焦的人体的臭气随着风扑面而来,罗将屏住了呼吸,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反正它们本来也是该被送去火葬场的。你只是替火葬场的工人完成了这一步而已。”
“你的心是不是冷的?”横堂没头没脑的问,却是他今天与罗将相处以来的心声。这个罗将与平日见到的不同,有着太多的戾气,手段狠辣,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的。
“你看到的呼吸和血都是假象。这具身体根本没有温度,又怎么会有心?”罗将的话分不清是在刺激横堂还是刺痛自己。会受伤,会痛,会有心跳和呼吸,但是这些真的是真的吗?罗将使用了这个身体一千多年,却至今还是不敢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