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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四(2 / 2)

刚才还热闹的高台,转瞬只剩下昙摩罗伽和瑶英两个人。

瑶英傻眼了。

台下众人还在豪饮,乐曲声激昂热烈,人影晃动,台上只有她和他,他俯身,气息在她耳鬓边萦绕。

“明月奴,我自幼出家,不懂夫妻之道。”

他一本正经地说着这样的话,瑶英不禁心跳如鼓,耳垂发烫。

“你那么博学……”

她才不信他一点都不懂,他可以一眼认出天竺铜佛。

“我只是听说过天竺秘法,未曾研究过夫妇之伦,怕伤着你。”

参透万事万物,才能解脱,了解之后方能放下,他阅遍经籍,对他来说,夫妻之乐和其他世人难以割舍的荣华、财富一样,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贪婪中的一种。

起初,对她起贪念时,他未曾想过要这么亵渎她,只是想把她留在身边。

后来动了情欲,想要的越来越多,越来越强烈,看到她,便抑制不住,念经也无法打消心思。

昙摩罗伽扣着瑶英的手腕,看着她因为低头的动作露出的腻白的颈子,瘦削健壮的身体撑在她身侧,脸上没有一点笑意,一字一字慢条斯理地说:“夫妻之欢,和合之乐,出自天然,我是你的丈夫,你嫁我,我想让你快乐,所以看那些书册。”

他靠近了些,握住她的手送到唇边亲吻,清冷的声音变得沙哑,意有所指地道:“明月奴,你抚着我的时候,我很快乐。”

快乐到想一直沉沦其中,那种让人腰眼发酸、畅快到忘乎所以的快感,像魔鬼一样吞噬他的自持。

这种话从罗伽口中说出来,格外撩人心弦。

瑶英身上滚过一道战栗,脸倏地一下红透,眼睫颤抖,热流涌上脸。

明明故意逗他的人是自己。

“我听人说,达摩给你选的那些面首都精于此道。”

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

瑶英双眸瞪大,一脸不敢相信,愣愣地抬起头。

他知道面首的事?

昙摩罗伽和她对视,眼神透出威严:“你想在高昌养几个面首?”

他曾想,只要她快乐就好。

后来他发现,伴随着爱和欲的,一定有会有嫉和恨,有失落和痛苦,它们无孔不入,一点一点蚀咬他全身,正如经文所说,七情六欲,相伴相生。

得她陪伴时有多欢喜,放手目送她离去时就有多苦涩。

瑶英头皮发麻。

他果然狡猾,早就知道她曾经动过养面首的念头,故意隐忍不发,现在才说出口,她太过震惊,一下子就露馅了。

“王,王后,到吉时了。”

礼官在台下请示,声音遥遥飘来,驱散两人之间无声涌动的暧昧情愫。

满殿欢声笑语。

瑶英终于找回自己的呼吸,啪的一下收回手,推推昙摩罗伽,站了起来,脚步飞快,朝挂满幡旗的露台走去。

昙摩罗伽望着她的背影,起身跟上。

露台庭燎熊熊燃烧,台下广场人山人海,苦等了半天的百姓看到二人并肩出现在栏杆前,激动地大叫,祝福他们、感谢他们,千千万万道声音汇成巨浪,一波一波,山呼海啸。

昙摩罗伽和瑶英朝百姓致意,呼喊声愈发响亮。

远方高崖上,数万盏写满祝语的莲花灯同时升起,万点明黄光芒飘飘荡荡,在辽阔无边的夜穹间沉浮,恍如银河坠落。

她和他立在露台前,就如置身茫茫云层星海当中,一伸手就能摘下一颗颗闪亮的星子。

瑶英望着眼前的盛景,心里祥和安定,和昙摩罗伽相识以来的种种浮现在脑海中,回眸朝他微笑。

漫天璀璨灯火,不及她这一笑。

昙摩罗伽拥住她,低头吻她眉心。

宴会散去,宾客相扶而出,继续饮酒欢庆。

瑶英有些累了,先回内殿,侍女服侍她洗漱,她惊讶地发现后殿别有洞天,修有温泉池,想着可能和地道那边的泉池是相连的,昙摩罗伽练功时常常需要泡热泉。

侍女在水中洒了香花药草,她泡了一会儿热汤,疲乏顿消,拿了一册书,躺倒在大床上翻看。

等昙摩罗伽回来时,殿中静悄悄的。

低垂的帷帐透出昏暗朦胧的灯火,珠帘半卷,瑶英侧卧于床榻边,手上还松松握着书卷,双眸紧闭,呼吸绵长,已经睡着了,如云漆发铺泄而下,枕上卧枝,月下聚雪,衣襟微微散开,纱裙卷起,露出半边圆润洁白的肩头,从饱满的隆起,纤细的腰肢,修长的腿,到纱裙间若隐若现的纤巧脚踝,拉出玲珑有致的曲线。

她睡得很熟,脸上微泛潮红。

艳光流转。

阵阵幽香逸出。

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独特的甜美香气,清淡,若有若无,在含羞抚弄他的时候,又会变得格外强烈,浓稠得能淌出蜜,诱人品尝。

昙摩罗伽凝视她半晌,俯身,轻轻抽走她手中的书卷。

瑶英眼睫抖动了几下,睁开眼睛,看到他,迷迷糊糊地问:“你怎么来了?”

半梦半醒,声音娇娇软软的。

不等他回答,她闭上眼睛,又睡着了。

也不知道是太累了,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还是因为他这些天不敢多碰她,以为他今晚也是如此,不会留宿,亦或是他问了面首的事,故意逗他。

还有可能只是嫌弃他身上太热了,想好好睡觉。

昙摩罗伽笑了笑,亲了亲她的头发,起身走进后殿。

水声淅淅沥沥。

半个时辰后,瑶英醒了,揉揉眼睛爬起来,看着眼前金碧辉煌的寝殿,想起昙摩罗伽刚才好像回来了,光着脚下床,拨开珠帘,“罗伽?”

里面传出一声沉闷的应答。

瑶英走进去,探头往里看。

室中水气弥漫,隐约可见荡漾的明亮水波,昙摩罗伽背对着她坐在池中,赤着上身,肩背微微拱起,似拉紧了的弓弦,肌肉偾张,汗珠密密麻麻,顺着起伏的线条一点一点滑落下来,落入水中。

咚的一声细响。

瑶英整个人清醒过来,转身离开,身后传来昙摩罗伽冷静镇定的声音:“明月奴,帮我拿件衣裳。”

她回过神,答应一声,从衣架上挑了件闲居的宽大僧衣,走进浴房。

温泉池镶嵌在玉阶间,泉水从兽首铜管吐出,一池碧水荡漾,昙摩罗伽靠在池边,脊背越绷越紧,像是在调息运功。

他夜里经常这样。

瑶英走到池沿,俯身,把僧衣递给他,几缕长发落下,从他肩膀拂过。

“罗伽,别累着了。”

手上一道巨力传来,昙摩罗伽突然睁开眼睛,攥住她的手腕,把她扯进温泉池中,让她坐在自己怀里,池水飞溅,打湿了她身上的衣衫和头发。

…………………………

……………………………

她腰肢纤细,不堪一握,柔弱无骨,似杨柳的纸条,婀娜轻盈,又充满韧劲,花枝一样,因为他的作弄,在他掌中颤动。

一池碧水涌动。

“罗伽……”她受不了,几乎要哭出声,伸手去推他。

他退开了些,碧眸幽深,唇顺着往上,隔着湿透的衣衫吻她雪脯,脖子,颈侧,下巴,然后扣住她后颈,撬开她的齿关,向她索取更多难耐的,像是痛苦,又像是快乐的喘息。

浴房空荡荡的,除了几张玉案,没有其他陈设,瑶英压抑的声音在偌大的屋中回荡,又反射回来。

她满头烈火燃烧,不知身在何方,等他终于喘息着松开自己时,呆呆地看着他,唇上泛着水光,衣衫半褪,肌肤透出艳红。

昙摩罗伽眉眼深邃沉静,伸手拂去她唇边自己留下的痕迹,声音暗哑:“明月奴,我好了,今晚留下……以后都不走了。”

他握佛珠的手开始剥她的衣裳。

“疼的话,别忍着,告诉我。”

瑶英软成了一滩水,手指颤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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