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兰姑娘,想不到你还如此忧国忧民啊。”我打断了她的思绪。
“娄公子何出此言?这等事岂是我这风尘女子所能顾虑的,只是看多了人情世故,怅然若失罢了。”忻兰无奈的摇了摇头。
看着她的样子,我也不禁感慨。像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正值青春的好时候,应该无时无刻不散发着令人陶醉的青春气息,穿着漂亮的衣服,按自己的喜好来妆扮自己,怎么时尚怎么来,再谈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可是眼前这个女子,却好似脱离了这一切,也许是时代的悲剧吧,那个时候的女人似乎更不容易,即便有心中所想又如何,只能落得个身不由己、空悔一生。
“忻兰姑娘,你想的多了,可能是你听这些事太多了,难免心事繁多却无处排解。”我居然也可以安慰起她来了。
“或许吧,娄公子说的也正是我烦恼的缘由。”忻兰轻轻点头,居然被我说中了心事。
“其实吧,姑娘也不用过于烦心。老实说的话,这宫廷里的政治之事不是我们能操心的了的,实在是庸人自扰罢了,我们又能如何?丝毫左右不了,况且这上面的事又于我百姓何干?换个人做了皇帝,对我们也毫无实际的意义,我们还是我们,基本上没有任何变化。”作为一介**丝的我,也算是说出了心里话。
“娄公子说的有道理,小女子受益匪浅,我再敬您一杯。”忻兰笑着端起杯子来。
“我乃一介**丝而已,误打误中了姑娘的心思,不敢当不敢当。”我摇头也笑了笑,端起杯子回敬了她。
“**丝?”忻兰诧异的问我。
“哦,对不起,就是……就是平常人、市井小人物,没钱没权没势力,又相貌平平。”我努力的向她解释着。
“原来是这样啊。”忻兰低头若有所思,不知道听明白没有,接着又抬头说:“那又有何不好,那些个朝中大官,伴君如伴虎,哪一个又是过得轻松,看似风光,可在朝中勾心斗角,同僚间左右逢源,做人做的好不辛苦。”
“所以都到你这里来诉苦了,忻兰姑娘的缜密心思、通情达理,陪他们喝喝酒聊聊天,再弹奏上几曲,确实算是一种惬意啊。我看来这也是少数为睹姑娘芳容,而多数则是为了排解心中之不快吧。”我补充到。
忻兰抿着嘴唇点头默认。
“不知公子是否嫌弃?”她突然这么问了一句。
“不会不会。忻兰姑娘出淤泥而不染,只是身不由己罢了。”我微笑着回答,猛然发现自己的那种紧张感消失了。
忻兰的笑容里也露出了一种发在内心的欢愉,样子更加好看,我有些情不自禁的盯了她半晌,忻兰的面颊开始泛起了红晕。一阵叩门声让我从失态中反应过来,马上不好意思的移开了视线,阿绿端着烛台进来,不知不觉天色已经发暗,该掌灯了。
“嗯……那个,按理说这么些个达官贵人,姑娘若是依附于一人,何愁在这里委曲求全呢?”我为了缓解尴尬,问了忻兰一句。但后来却发现这个问题实在过于幼稚。
“我来替小姐说吧!”忻兰低头不语,阿绿则抢过话题。她把烛台放在桌子上接着说:“我家小姐洁身自好,自打进了这潇湘馆就挂牌卖艺不卖身,那些个人只能盯着眼馋却得不到,这才有了兴趣,小姐也就成了这里的招牌和摇钱树。而且碍于这些大人物之间的复杂关系,谁也不敢轻易独占小姐,惹得自己树敌颇多。更何况那些个人都是喜新厌旧之徒,小姐又能得宠多久呢。最重要的,乱世中的事可无定数,万一树倒猢狲散,怕是小姐还会受牵连的,你说说有什么好处呢?”
这种问题应该是阿绿之前总问忻兰,所以才能回答的这么全面透彻。其实我也早该想到的,只是从她们嘴里说出来以后,我不经意间居然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可能潜意识里,我心里已经越来越在乎这两个女人了,忻兰并不是个风尘女子,我心里很奇怪的喜悦起来。
“阿绿,又多嘴。”忻兰说着用眼睛瞟了我一眼,不知何意。
阿绿没有说话,只是吐了一下舌头,那个俏皮劲别提有多可爱了,转身又出了房间。
“呵呵,这个阿绿啊。”我摇头苦笑,接着对忻兰说:“好了,不提此事了。忻兰姑娘恕我前两次唐突,对姑娘问三问四的,我想姑娘心中对我的疑问也是颇多,今日请姑娘发问,我来解答如何?”
“多谢公子体谅。小女子疑问固然多,只是不知从何问起,想来公子初来之时也是一头雾水,不知现在可有眉目?”忻兰笑容依旧,反问起我来。
“这个……”我不知该如何作答,摇了摇头犯难起来。毕竟我还真是没搞懂怎么回事,只能指望瞎子,但是他神龙见首不见尾,除了留下几个字之外,并不给我见面的机会,天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现在也不晓得在哪正盯着我呢。
“公子不用为难,我也是想着待公子彻底明白之后再说与我听不迟,所以,我还是暂且不问了。”忻兰似乎有些小小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