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秋微抓着刚买的彩塑的泥娃娃,拉着裙子,很没有淑女形象地一边跑一边喊:“喂,你们等等我啊!”
颜臻回头看了她一眼,停下脚步,她穿的也是一身常服襦裙,只是外面罩了一件大袖长衫。颜雪斜了她一眼:“要我们等你多少次啊,跟没上过街似的。”
杜秋微撇撇嘴:“你不觉得这个小猴子很好看吗?我再也不会这样啦——颜臻姐姐,你们就这样把我丢在路上,不怕我被坏人拽走了?”
颜臻轻轻哼道:“谁敢?我们已经把你的通缉告示贴满了全城,敢抓你的人就是与我颜水宫为敌。看看谁有这胆子。”
颜雪掩口一笑:“告示上写明了的,杜秋微你身怀诡异武功,遇见此女请立即与颜水宫联系,并自动退出一丈远……哈哈,看来我还是很聪明的。”
杜秋微苦笑连连,难怪路上的人都一脸惊惶地看着她。她想出名,但也不想作为这等形象啊。但是……不是说等一会要进入武林大会吗,别人认出她来怎么办?
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颜雪冷笑道:“他们要是能认出你,难道还认不出我来?不用担心,有我在你身边,没人敢靠近你五尺之内。”
杜秋微无话可说,作为俘虏,也只能任由摆布了。可怜的淑女名节啊,一上江湖,就全毁了。
会仙居作为宜阳最大的酒楼,不仅是达官贵胄寻欢作乐或假装清高的场所,更是江湖人士经商之人为了显示自己阔绰宴请之馆。不过,这个地方最重要的不是秘密的秘密就是,它是南方门派步云楼在宜阳的最大分舵。
步云楼楼主云陌今年才十八岁,长相白白净净的还算过得去,却将近三分之一南方武林的客店酒楼纳入门下,并且管理得井然有序。他这次也公开申明要与上官贤一同反对北方武盟,不知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原因。
颜臻几人也不客套,径直走向上官贤安排的上座。她们来到宜阳也不是一两天了,武林大会的筹办也不是一两日之内的事情,可是直到昨天晚上才有人发请柬给颜水宫。
杜秋微不敢看上官贤,低头挨着颜臻坐好,偷偷地瞟了一眼台下,不由得惊叹起来。台下有男有女,大多都是不认识的(其实她本来也不认识几个),穿戴异常正式华丽。其中不知是什么门派的,一排十二个女子,皆是鎏金绸缎,十二行金钗,晃得人眼睛都有些花。杜秋微连连暗叹,这些人真有钱,难怪敢“造反”。
偷偷地瞥了几眼,还是没有见到苏澈。不仅如此,似乎也没见到几个缎坊联盟的人。颜臻说了,沉默是最好的矜持,还能让人不敢近前造次,所以杜秋微自进来之后一句话都还没说过。
忽地,只见人皆起身,原来是上官贤走上前来。向众人拱手一礼,便入主座。任倾欢和苏澈紧跟在他身后,皆沉默不语。任倾欢还是那披发敞襟的潦倒样子,相对于苏澈衣冠规整,更显得与此地的情调格格不入。
杜秋微只觉得心弦一震,朝他注目凝望,而他却目不斜视,丝毫没有注意到她。心里有些微微失望,突然觉得自己这样很失礼,也不好意思再去看他。目光转向镂花大门,只见一个身着湖蓝色长衫,身背长剑的中年男子冉冉走来,近处才看清身后跟从的只有两名女子,一位手托如意,一位横抱琵琶,容颜清丽算得上天人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