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裳雪怀里抱着的正是钦差必备的尚方宝剑,原本是用黄布裹着的,她是早就想拿出来看看了,只是汪静书再三警告,说是不可轻易显露出来,如今终于有机会了,听到汪静书这么一说,顿时兴高采烈地取下黄布,把御赐的尚方宝剑拔出了鞘。
汪静书的本意是让李裳雪亮一下宝剑就行了,谁知她居然拔了出来,宝剑寒光闪闪,吓得杭州府一众官员们冷汗直流,看来这尚方宝剑的威力还真是不得了。
“下官……下官识得。”许文章半趴在地上,越发确定了是皇上要杀自己了。
汪静书冷笑道:“那许大人自然也知道,这尚方宝剑是可以先斩后奏的,别说是知府,就算是皇亲国戚犯了法,也一样是斩得的。”汪静书见许文章已经吓趴在地上像一堆烂泥似地了,于是放缓了口气道:“不过,许大人自然用不着尚方宝剑伺候,若是许大人能将功补过,本钦差定会上书皇上,表彰你的功勋,以前的种种,想来皇上也是不会计较的。”
许文章在官场混迹了十几年,自然明白汪静书这种做法实际上是打一棍子赏颗糖,但是,他的身家性命捏在人家的手里,如果给的糖不吃,那恐怕就不只是一棍子那么简单了。而这位钦差大人,明显是不好糊弄的,之前的想法通通行不通了,
“下官谢过皇上,谢过汪大人,下官从今后定当为朝廷两肋插刀在所不惜,下官定当……”
汪静书怕这老油条的决心会表一个晚上,于是打断他道:“许大人,本钦差自然知道你是忠于朝廷的,多余的话便不用说了,本钦差心里清楚,众位大人都起来吧,眼下盐帮的事情要紧。”
杭州府的大小官员见钦差大人的脸色好了些,知道危险总算暂时过去了,一个个都谢过了钦差,然后惶惶然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把关于盐帮的记录和卷宗都拿来,谁熟悉盐帮的近况也留下,其余人晚膳过后便可以回家了。”
汪静书有条有理地安排杭州府衙的人各司其职,最后还不忘告诫道:“诸位大人也知道,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若是诸位大人还像从前一般畏首畏尾,那本钦差也无法替诸位大人遮掩了。但是,如果这次的事情诸位大人认真对待的话,本钦差定然会如实禀明皇上,皇上自然不会亏待诸位大人。”
依旧是打一棒子给颗糖的策略,但是却出奇的好用,压力有了,奖赏也有了,这些个平日里只晓得贪污的官员们顿时有了动力。以前办事不积极,那是因为朝廷的刀没有悬在头顶,但是盐帮的刀却是架在那里的,这些大小官员自然不敢得罪盐帮,于是个个都对盐帮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钦差大人的尚方宝剑已经出了鞘,明显比盐帮的刀离自己的脖子更近,如果现在还不识趣,只怕不等盐帮的人杀来,自己就先断送在尚方宝剑之下了,要知道,民间传说里,被尚方宝剑斩了的可都是昏官佞臣啊,相比之下,盐帮的威胁就显得不那么恐怖了。
这便是李叔涵传授的釜底抽薪之道,用尚方宝剑断了这群贪官的退路,让他们跟自己朝一个方向前进,就算这些人再无能,毕竟人多力量大,三个臭皮匠也能顶个诸葛亮了,况且,要处理盐帮的事情,缺了这些人还真不行。
恩威并施之下,不一会儿工夫,关于盐帮的卷宗便呈递了上来,堆满了桌案,汪静书一看就傻眼了,这哪里是一天两天能看得完的呀。<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