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城的码头上,依旧是人山人海,围观群众们非但没有因为刺杀事件逃散,反而群情高昂。当然,他们不可能是为了钦差副使抱不平,而是纷纷猜测,这次刺杀,究竟是为何,情杀还是仇杀?钦差副使大人现在状况如何?是中了春药还是迷药?或者是忘情的毒药?
人的思想可以前进的距离,实在是十分十分遥远,至少,比事实要远上许多。
钦差一行人再次下船,因为有了防备,所以没有再发生什么意外情况了,但是,已经遁入人群的刺客却是无论如何也抓不到的了,那种擅长使用暗器和毒药的高手潜伏在身边,实在是一件让人心里不舒服的事情。
扬州知府大约五十岁上下,长得白白胖胖,虽然年岁摆在那里,但是一张白面饼似的脸上并没有多少表示年龄的皱纹,兴许是扬州的水土实在是太养人的缘故。知府大人脸上挂着细密的汗水,不停地从身边的师爷手中接过干净的毛巾擦着脸上的汗水,但是擦过之后总会有新的汗水沁出来。
要知道,在自己的地界上发生行刺钦差的案件,若是处理不当,只怕这肥肥的顶上乌纱就要保不住了,又听说这位中毒的副使大人是后宫新宠贤妃娘娘的胞弟,若是这位副使大人因这事恼恨自己,回宫后参上一本,那贤妃娘娘又在皇上跟前吹吹枕头风,那到时候保不住的只怕不只是乌纱了,连戴这乌纱的器具也只怕是保不住了。
汪静书下了船,四平八稳地受了扬州大小官员的礼,这礼可不是自己受的,钦差嘛,代表的可是皇上,这礼自然是代表皇上受的。待扬州知府行过大礼后,汪静书这才朝着他拱了拱手道:“李大人辛苦了。”
扬州知府李叔涵,先皇时期的天子门生,状元郎,想当初,也是红极一时的人物,但是做官做了二十几年后,不知怎么地,这官肚就突突地朝外长,直把一个风流英俊的状元郎,长成了一个猥琐的胖大叔。这李叔涵为官,即算不上清廉,也算不上**,说白了就是,他在贪官里面,也还算是个清官,但是在清官里面嘛,就绝对是个贪官。
但是,他这样算不上清官的人,能在扬州知府这个肥缺上一待就是三任,足以见得他除了小小的贪污外,真本事也是有的,否则不会上至各方官员下至地方百姓,都服他。
李叔涵见这位汪钦差似乎并没有因为刺客事件而怪罪自己的意思,不由得暗地里出了一口气,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赔笑道:“下官不辛苦,倒是钦差大人一路远行,舟车劳顿,辛苦了,下官备下薄酒,还请钦差大人赏脸。”
汪静书也不推辞,领着一干人等跟随李叔涵往扬州最豪华的酒楼去了,至于那一千精兵,自有其他官员安排吃喝的地方。
舒同待钦差一行人进入酒楼之后,便向金琳告辞,说是有些事情要办,需要暂时离开一下,午膳自己会在外面解决。金琳以为他是因为要负责被自己拒绝了在置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劝他,只好准了。
舒同见金琳面色为难,知道她是误会了自己,凑上前耳语道:“我要去处理一下刺客的事情,下午就会回来,这段时间我会叫其他人来保护你,没事的。”金琳担心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自己要小心。”舒同勾了勾嘴唇,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了。
汪静书见这二人窃窃私语,不由得又想起了方才在船上看到的那一幕,怎么想怎么觉得别扭,不时地看向金琳,希望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端倪来。金琳察觉到汪静书的目光,有些不解,不过她没朝其他地方想,以为是自己因为中毒的原因所以脸色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