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小六倚着门栏打了个呵欠(你没看错这真的是江山诀),揉了揉眼睛。
“这位小哥,请问你们长公子现下可在府上?”
一名眉目清秀的白衣公子立在门外,向小六一揖,口中脆生生地道。
小六抬头看了一眼,这白衣公子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蓝衣的男子,脸色很是难看。
“你们谁啊?”小六没好气地站直了,“长公子不在!”
白衣公子并不生气,再度奉上笑脸:“我们二人是长公子的旧友,今日有事前来拜访,还望小哥……”
“说了长公子不在,你这人怎么这么啰嗦啊!”小六袖子一翻,转身就要走,忽觉脖子后头猛地一疼,竟然半分也不能动弹。
“疼!疼!放手!”小六一迭声地嚎起来,“杀人啦!”
“……二哥,别这样。”白衣公子无奈道,“咱们要低调。”
却听见门内传来人声:“谁在咱们迟府门前杀人哪,还有没有王法了?”这话说得倒是有些派头,只可惜语间毫无威慑,更是软绵绵黏糊糊的。
蓝衣男子松了手,小六鬼叫着扑进门去,转眼便拥着一个赭衣男子走了出来,鼻子翘得比天还高。
白衣公子将这来人来回打量一番,还未开口,却见这人眼神扫来,一见之下面色突变,啪嚓一声,手中摇晃款摆的扇子也登时落了地。
“你、你是……”他的指尖瞄向白衣公子,抖个不停,老半天才蹦出一个字来:“太……”
“太惊讶了?哈哈哈哈。”白衣公子拱了拱手,笑得万分愉快:“好久不见了啊,迟宁兄。”
这赭衣男子正是迟宁。他弯腰要拣起地上的折扇,忽然又觉着不太妥当,便作势跪下来要拜。
“呀,迟宁兄这是怎么了?”白衣公子立刻上前去扶他,“二哥快来,迟宁兄怕是身子不舒坦,来帮忙扶他一把!”
蓝衣男子走上前来,将迟宁一把捞起,扭头对小六冷道:“前头带路,要是不想你家长公子没命的话。”
迟家东跨院内。
小六被关在了门外头。那两个“好像是”长公子的朋友把长公子扛进屋子里,顺手就把门带上了。他在门前欲哭无泪:要是这两人对长公子非礼(……)该怎么办呀?
里面似乎并没有打斗的声音,也没听见长公子骂人。小六还是不放心:
“我看,还是去把二公子招来,叫他瞧瞧是怎么回事吧。”
屋内。
“……太子妃,长瑛,你们二人为何会在帝都?”迟宁一屁股坐下来,抖开折扇,满眼疑惑。
这白衣公子与蓝衣男子,正是梓君和王长瑛。梓君嘻嘻一笑:“自然是有事前来呀。”
“有事?”元昭那家伙没有跟来么?他其实很想问问。
梓君点点头:“是很重要的事,所以本宫只好亲自来一趟。而现下,本宫遇到了点麻烦,希望迟大哥可以帮帮忙。”
说起来,梓君其实并未见过迟宁。然而有小君在心中做指引,她才能扮出一脸熟络的模样。
迟宁收敛起方才在屋外的闲散,“究竟是何事,需要劳动太子妃大驾?”如果他没记错,太子妃应该身怀六甲在天湖郡安胎的。就算是要回帝都来办事,元昭也不可能放她落单才是。
“本宫听到了奇怪的传言。”梓君低声道,“说是陛下有意废掉太子,另立东宫……不知可有此事?”
迟宁眼中一动:她果然听说了?
梓君察觉到他的神色微变,想来德贵妃的密信说得不差,元昭这个太子,大概真是做到头了。
“太子殿下可有与您随行?”迟宁问。
王长瑛与梓君对了个眼色,摇摇头:“他不知我与太子妃来到帝都之事,也还请迟兄代为保密。”
迟宁微微蹙眉:“为何要瞒着殿下?”
“若是让元昭知道,他必不会允我前往。”梓君笑了笑,“加诸他现在不便返回帝都。若本宫所料不错,二殿下他们对元昭的行动,必是在意得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