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君愣头愣脑地瞪着孙祥德,连出气都忘了。
……他他他他他刚才说什么来着?有了?
元昭反应迅速,欢呼一声便扑过来,拦腰抱住她搂在怀里,唇儿在她的脸上不住扫荡:“真的?梓君你真的有了么?哈哈哈哈……本宫终于要做父亲了!”
梓君像是给踩了尾巴的猫,全身鸡皮炸起:“你这厮在胡……”话音未落,元昭的嘴唇又压下来,把她的反驳全部堵了回去。
触及他亮得诡谲的凤目,她只觉毛骨悚然。
“孙御医,此话当真?”太后又惊又喜地站起身来,“太子妃真是有了身孕了?”
孙祥德怯生生地与太子对了个眼,立时抖了抖,嗫嚅道:“是、是的……”
胡说!这庸医血口喷人(?),根本就没这回事!
元昭丝毫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就这么当着众人的面儿与她唇舌纠缠。一旁的霞衣红了脸,拾起落在地上的丝帕,悄悄退回太后身边。
“如此,真是大喜事一桩!”太后抚掌大笑,“来人,赏!”
“正是正是,本太子也重重有赏,哈哈哈……”元昭将她扣在怀里,梓君早就给吻得快断了气,这下只能软在太子的怀里喘息不止。元昭拍了拍孙祥德的肩膀,直拍得这老头子晃晃悠悠:“说吧,孙御医,你想要什么赏赐?”
“微臣……”孙祥德抹了把汗,恭敬道:“微臣年事已高,只想回老家安享晚年……”
元昭露出极其遗憾的模样,“哎呀,这怎么成?孙御医今儿个可是立下了大功一件,其他赏赐本宫可以给,只是这辞官之事,孙御医也得向吏部申请……你还是想想要些什么其他的东西吧?”
梓君气得牙痒痒,却什么也讲不出。若是她告诉众人她并未怀孕,这个孙御医必定是活不成的了;再来,她也并不知这位太子妃是否曾经与元昭同房,说不定是真的……
“微臣、微臣恳请太子殿下……”
恳请了半天,孙祥德还是没个准。元昭大手一挥:“不如这样,日后你就跟在太子妃身边随侍,梓君身子多有不便,你也可及时看诊。不知孙御医意下如何?”
想跑?没那么容易,本宫还有用得着你的地方呢。元昭的眸色如是笑道。
梓君咬唇默然,元昭的手臂箍在她的腰间,几乎要生生将所谓的“孩子”勒死了吧。
老头子冷汗涔涔,半晌,终于道:“……能够伺候太子妃殿下,是微臣的福分。”
“如此甚好,”太后笑吟吟地看着梓君二人,“赏孙祥德如意一件,黄金五十两!”
到了这个份上,孙祥德只得叩头谢恩。
梓君恶狠狠地瞪着元昭,那眼神,似是要在他的脸上灼出两眼火洞来。
午膳方毕,太后遣来一架软轿给梓君代步。
“你的肚子里,可是有着我大徵国的皇长孙啊。”她握着梓君的手,轻声叮嘱:“万事务必小心谨慎,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元昭虽还年轻,可储君无嗣,根基也就无法稳固……你是头胎自会辛苦些,可无论如何,也得忍下来。”
话是这么说的,可肚子里有没有小东西,她自己也弄不清楚。
太后又转向身旁的太子:“元昭,这些日子你就多陪陪太子妃,朝中的事,还有元晖他们撑着,你不必担心。”
可不可以不要?就是这家伙陪着,她才当真求死不能。
元昭笑得万分温柔:“皇祖母安心且是,我自当好好陪在她身边。”
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孙祥德,你既有功在身,也不能掉以轻心了。哀家特许你任意取用皇宫药房中的各类药材。太子妃的身孕事关重大,要仔细伺候着,明白了么?”
“微臣定当不辱使命。”孙祥德躬身一揖。
“那个,皇祖母……”梓君忽然开口,招来了元昭的一记眼刀。
她只觉得脖子上有些凉,缩了缩,勉强笑道:“臣妾……臣妾想见佳容姐姐……”
王梓君,你想玩什么花样?元昭的凤眸暗色翻涌。
“想见德贵妃,那有何难?哀家待会便差人送她见你来。”太后应道,“你赶快回东宫歇着,别累了自己。”
“是,孙媳告退。”梓君被搀上软轿,扫见元昭负手微笑的脸。
“梓君,我送你回去。”他乐呵呵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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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钗等人早已听到了消息,见软轿进了东宫大门,立时迎上去呼啦啦跪了一地: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
元昭但笑不语,软轿轻轻落地,他俯下身去将梓君抱起。
“放开我,我自己能走。”梓君挣扎起来,差一点便失了平衡。幸得元昭眼疾手快,重新将她捞回怀里。
他勾唇一笑:“你怀着我的儿子,怎么能这般不小心?还是本宫抱你进去罢——可别再胡闹了,仔细伤到孩子。”
“根本就没有孩子吧!”梓君破口吼道。
元昭脸色丝毫不变,只柔声道:“你现下不信也没法子,可是害喜的事你不能否定,不是么?”
“我根本就……”
“好了,咱们进殿里去说吧。”元昭打断她的话,大步迈向乘风殿。
孙祥德紧随其后,不料却给元昭用脚尖踢上的门撞了鼻子,将他隔在殿外。
往常不都是个人尽皆知的窝囊废嘛?……可现在乘风殿里的那个人,当真是太子殿下么?他噤若寒蝉地暗想道。
九钗也跟过来,“孙御医,您怎么也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