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夜风,窗牖被刮的格格直响,名兰睡被搅了便披疑一阵,还是扣床侧叫人进来。雨杏挑帘子探头问是何事,名兰却又半晌说出话。直盯了她有半盏茶功夫,方才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雨杏出去看了回来,正欲回话,又听名兰道,“贝勒爷可回府?”雨杏一时不知如何答,便轻声唤起外头小丫头,悄悄让去打探打探今日爷去那里宿下了。谁想那丫头不一时回来,将话一径说了,听得雨杏变了脸色。名兰听外面悉悉簌簌,抬头时正见雨杏慌张望着自己,便道,“如何?回来便是回来,没回便是没回,在这儿神神鬼鬼的做什么。”
雨杏这才笑着抽身回来,朝名兰福身道:“跟爷的茶水房的人过来回话说,爷这会儿在书房里,待会儿只怕还要出去,教福晋别等了。”名兰看她一眼,笑道,“这倒还算是有正经事,我这儿正好才学做了个点心。”随即下床,雨杏慌忙给她披了衣,又要搀她,又听她道,“去叫银莲,将白日里议定的东西拿来。”
雨杏白日在外头办事,并不知她们议定什么,过一会儿,见银莲笑眯眯的进来,冲福晋道,“福晋也忒性急,这才多久?照书里说法,至少还得半个时辰。”雨杏听得雾水,只得问道:“这神神秘秘的是说什么?”银莲抿唇笑笑,冲她道,“待会儿只叫你闻味儿,馋死你。”雨杏撇嘴道,“原来是吃的,我这清心寡欲的可不打紧。”
听她二人拌嘴,名兰摆手道,“且歇歇,成天唧唧咕咕的。”又道,“说到吃食香茜怎么这些天还不回来。记得她做的栗糕是最好的。”雨杏望银莲一眼,笑道,“想是难得家去,主子就好人做到底,让她多疯几天。”银莲回过神儿赶着凑趣,“说不定是跟哪个小相好的跑了,不会回来了。”名兰展眉笑道,“那可不成,我都帮她瞧好了。”
闲话起来时辰过得快。一时老嬷嬷提个精致点心盒子出来,交到银莲手上,名兰顺手揭了盖子杏探头一瞧,道,“这东西年年吃,哪里稀罕?”银莲还欲说话兰已经步出庭外,数人皆跟随。路上银莲非得跟雨杏辩辩,雨杏被她缠得不行,只得问她做法,银莲方得意道,“你那圆子怎么做?”
雨杏奇道“我问你,你倒问我了?”后被她催得耐不得道,“在糯米粉团里点上芝麻砂糖陷起来团成小团就成了。”
银莲听罢笑,“你这才是真真没甚稀罕处呢。听好了这汤圆是用‘杏仁,核桃仁,枣泥,精细白糖,内层玫瑰瓣子切匀制陷,洒水滚糯米细面而成,核桃大小。’所以这东西有个别名叫‘天衣无缝’。”
说着揭开盖就要她瞧,却见她面_忧忡着,望在路尽头。银莲便摇她道,“你今夜怎的?惶惶忽忽的。”雨杏不出声,又走了数几步,瞧见前面就是拐角处,便不动声色将银莲忽的拽过一边道,“你别喊,这里头定有个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