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名兰吐血,自掩着不叫人知。[]第二日却是昏沉起来,挣扎着起不来,好在这些年银莲随她照管打理,府里的事务,她倒通悉十有**。如今名兰不起,银莲在外头也能勉强应付些,纵使应付不了,回屋里问问名兰也罢了。
闲了半日,瞧窗外柳绿,银莲去了厅上,主子歪在屋里,雨杏儿侍候。香茜在堂屋里闲坐当值,日长人懒,闷闷的。正歪着用珠线打络子,忽手里东西被人一抽,惊得慌忙抬头,见是丫头小筝儿,方恨得戳她,“好端端的,唬人。”小筝儿嘻嘻笑着,转身一跳,跑到几步外的地方,对香茜道,“姐姐别恼,是碧芸姐姐打发我来取碟子。”
香茜冷笑,“什么碟子也值得你打发来取了用,凭他什么,开了库房自己拿去用得了。谁还敢委屈贝勒爷不成?”
小筝儿抿嘴笑,“不是委屈贝勒爷,只怕要委屈太子爷呢。”香茜一听,忙丢下手里活立起来,捂着小筝儿嘴道,“祖宗,小声些。吵嚷得福晋知道了,闹着玩儿的?安澜私底下说过,不准咱们在福晋面前提那人,你偏忘。”
正说着,屋里有丫鬟出来,道,“福晋让我来问问,看姑娘和谁说话呢。”吓得两人俱是一伏,香茜迎上去道,“我去跟主子说。”一会儿香茜出来,冲小筝儿眨眼道,“那花样子我描好就给你碧桃姐姐送去。你直告诉让再等一盏茶。”说着,右手搭在左手脉上,轻轻一扣,底下人递的暗号,小筝儿也明白。便扬声笑道,“那就劳烦姐姐快着些,碧桃姐姐说织补上的人也等着用呢。”
一时送出堂门。香茜方悄悄对小筝儿道,“你也是糊涂,今儿个你银莲姐姐当值。你怎么跑我这里来问要什么汝窑碟子。”小筝儿委屈道,“我在二层上当差,哪里知道你们谁当值不当值?她们告诉我去堂屋里找你要碟子,我不就来了?”
香茜无法,只得推了她道,“你快些走罢,打这儿出去。朝前院去,过了跨院,第一排屋子,打首的就是报事厅。要什么碟子碗儿,哪怕是瓦罐水缸,我也不管了。直找你银莲姐姐,让她开钥上库房取去。”
一时小筝儿找到银莲。一言一实说了方才事委,银莲是个明白人,猜出缘由登时就慌了。忙将众管家娘子撂到一边。又吩咐小丫头悄悄把西翠请了来,先震着众人,有事情来奏无需答应,只应付说今日福晋不愈,不理事。
安排好,拔腿就往福晋那里赶,先时进了堂屋,朝香茜悄悄招手,香茜慌得提着裙角走出来。道。你们今儿是怎么了?个个都走错地方不成?不好好待在厅上回事,又来这儿作什么?”
银莲连连摇头。喘一回气,方扶着院里的大梧桐,拉着香茜小声道,“你当小筝儿真是糊涂到那份上?就算她糊涂,碧芸也不糊涂,其中必有缘故。”香茜听了,只觉背后微微的冷,且勉强笑着,道,“原来是为这事。又如何呢?便是有缘故,也不轮咱们去操心。她走错地方,我提点她,也是尽到平日情分了。”银莲一声,悄悄道,“平日里白把你伶俐地,如今怎么被灯油蒙了心了?你当福晋果真病着,便两耳不闻窗外事了?方才小筝儿吵嚷出太子爷三个字,福晋必是听到了,不然也不会让人出来问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