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的,会的。”
电影开始了,喧闹的红毯上空旷下来,只几个工作人员在收拾残局。诺大的柏林豪华电影宫中,几百人安静看着大银幕。山与海的动画Logo第一次出现在柏林著名的电影宫中,让人眼睛一亮。
贾章客瞪大眼睛,“这动画哪里做的?”张国荣耸耸眉头,“这小兄弟魄力不小呢。”许鞍华推了推眼睛,无念无想。
“好了,开演了。”
开篇就是朝阳中的老式汽车站,人潮汹涌,一拨拨乘客南来北往,热闹纷呈。然而角落里的代写信小摊上却是另一番风景。镜头里最先出现的是几个口头表述信件的客人,然后再转移到女主角身上。以动衬静的方式,勾画出这样一幕人生百态的画面。
这几组镜头毫不拖泥带水,光线、镜头、布局都堪称完美,让这些老外逐渐进入状态。随着剧情推进,或许刚才还有些心不在焉的观众,很快就移不开视线了。
贾章客作为一个导演,对电影所表达的东西又有另一番解读,“这是农村来城市的人流,然而寻找父亲的过程,又是从城市最后回归农村,他们的根在那里……好意境,好电影。”
已经是香港电影大师的许鞍华也有自己的不同看法,在她眼里,内地电影还过多沉溺于表现中国贫穷落后的现状上,对于相当一部分西方人来讲,他们就喜欢看这种表现中国贫穷落后的电影,这是一种思维的传统认知,在西方社会中也代表着一种思潮,通常被称为“想象中国主义”。
比如他们觉得中国就应该是满大街的自行车,没有高楼大厦,国民每天都跟在菜市场讲价一样的叽叽歪歪,愚昧而且落后。他们喜欢看《秋菊打官司》,喜欢看《一个都不能少》,喜欢看《霸王别姬》这样的电影。因为这些电影,符合他们脑袋里的中国形象。《霸王别姬》为什么在国际上声誉如此之高,还拿了迄今为止唯一一座华语电影的金棕榈?不就是因为它拍出了外国人想看到的一切东西么。
然而这部电影却很真,讲故事一直放在首位,镜头很生活化却并不刻意凸显贫穷,他们自食其力。而且镜头太美了,大陆山河风貌简直美的就像一部风景旅游油画集。电影看到一半,她摇了摇头,“这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内地电影,大陆正在改革开放,实行大城市政策,他却在表达寻根的思想,实在是够大胆。”但即使苛刻如她,也不得不为这部电影喝彩。
许多小小的情节,都无时无刻不在感动着观众。
当110分钟的电影播放结束,映出字幕列表“导演、编剧:开心”时,全场一片掌声轰然,不少人还在擦拭着眼泪。开心心情激动,领着张正武几人走上前台鞠躬道谢,可掌声依然经久不散,与刚才开幕首映的《拳击手》放完之后几乎没有掌声可谓天壤之别。这副场面,一如在美国圣丹斯,也与刚刚结束不久《拳击手》形成鲜明对比。
观众经久不息的鼓掌,也让开心心中那颗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随之而来的,就是一种莫名的成就感从心底油然而生,那是任何事物都比不了的一种成就感:他创造了这个电影世界,创造了阿朵的人生,创造了让人感动的一段旅途。那不是一段荧幕影像,不是一个电影人物,而是活生生的,血肉与灵魂都跟自己息息相连的生命。而现在,这些鲜活的生命绽放了人性的光辉,他们感动了全场,掌声雷动。
这种感觉让他热血沸腾,甚至每个细胞都在跳动。
柏林电影节云集了来自世界七十多个的记者多达3500名,三千多部参展作品。在开幕第一天展映结束后,外地的媒体不知道,但柏林本地的媒体,80%的都不约而同将报道的焦点集中在《中央车站》上。这部电影延续了口碑神话,完全抢了开幕影片《拳击手》的风头。
人们议论如潮,好评不断。走到哪只要谈论起参展作品,都少不了会提到《中央车站》:为它鲜明的色彩,流畅的节奏,感人的故事。
连篇累牍的报道,而且一连数天都是如此,这种声势让同期来参展的华人都莫名了,还是第一次见到华语电影有这种影响力的。
当然,诺大的电影节,受关注的影片自然不会只有《中央车站》一部。美国电影杰夫·布里吉斯的《谋杀绿脚趾》、本·阿弗莱尔康和马特·达蒙的成名作《心灵捕手》都获得相当关注。
这几天里,开心除了接受一些媒体的采访,便一直忙着与各国的大片商们接洽。同意引进的不少,开心却不肯吃亏,签合约一直在拖。
没事倒是经常约那些片商一起出来喝杯咖啡,拉拢拉拢感情,这些人可都是日后发行的坚强助力。有意结交之下,倒是跟几个家伙聊得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