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记忆里,幽琴不曾来过紫翠楼,也不曾在洛嫦面T[我与幽琴初见之时是在红鸾殿内,第二次则是在宇文铠的宝泰王府里。$*-*$从前幽琴是在萧皇后身边当差的婢子,身份低微。就算洛嫦见过她的脸,也不该听说过她的名字才对。
不过有一点很难说……那就是洛安。若洛安瞧出什么端倪来,抑或是曾经假宇文铠之口听说过幽琴,那么……这宇文铠、幽琴与洛嫦之间的关系,可就更加有趣了。
果然,洛嫦微微侧过脸来,面露狐疑之色:“幽琴?那是何人?”
我心底窃笑一声。当日在紫翠楼内,你曾以吴鸿和周绍轩来访之事试探于我,还告诉我望仙亭生意兴隆的缘由……若我说出那位“宝泰王妃”的名儿,只怕你会气晕过去罢?于是语间淡然,敛下眸子:“既然王妃不识得,那且让我提醒提醒您……”
“哦?此人很重要么?”她嗤笑一声,满眼不屑。
我勾了勾唇,“幽琴么,正是与我一同被困望仙亭的那位‘宝泰王妃’呀……”
“那是假的。”她否定得干净利落,似乎并未意识到我话中的深意,“事到如今,你还在怀疑本王妃的身份是真是假么?”
既然是这么认为了,倒也无碍。只怕哪一日这层真相揭开来,你会受不住你家王爷的薄情寡义呢。
“怀疑又有何用?您不都已经同漠族人接上头了嘛……”我笑道,“王爷也真舍得,这么个美娇娘,竟然不带在身边,反而丢得这么远。王妃就没有一点怨言么?”
此话必是触到了洛嫦的痛处。她脸色一沉,好看的嘴角顿时撇了下来:“杜俪兮,你是打算挑拨离间么?”
若你对宇文铠真是那么死心塌地,即使我挑拨离间,又如何能奏效?
我仍是笑。“我是心疼你。你到底是紫翠楼出来地。想来也知道。我从来不愿委屈哪个姑娘做些什么。只不过。如今帝都风暴将至。你和皇位。于王爷而言究竟谁更重要。已是心照不宣之事。你……就不为自己打算打算?”
其实我并不知晓宇文铠为何会选她作为王妃。但是她敢单枪匹马地到安虞王府劫走我。一来说明她地确有些能耐。二来也昭示了她在宇文铠一系中地地位绝对不低。否则此等要命地行动。又怎敢轻易交与她一介女流?
“你不必多费口舌了。”她冷笑。“想劝服我放你走?做梦。”
说完。便将那团绸布重新塞回我地嘴里。“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地睡上一觉。明儿个还要赶路呢。”
我眨了眨眼。并未如她所愿那般露出怨怼之色。她伸手狠推了我一把。我顺势倒在榻上。她起身。“我出去看一圈。在我回来之前。你最好别出声。”
见她离去。我心中松了口气。大约是去勘察地形了。想来一时半会也回不来。
侧眼看向榻上睡得酣畅的洛安。若我此时悄悄溜掉,他也醒不过来吧?
挣扎着挪动身子,无奈进屋之后,我这两只手就被反绑在背后。加诸体内还有奇怪的药性,稍稍用力便会通体麻,很是不舒服。
如此折腾了小半个时辰,也只是从榻上扭到了榻下。我急得满头是汗,仍旧无济于事。
又过了一阵,洛嫦回来了。最令我惊讶的,是跟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
我瞪大了双眼,心里高呼着那人的名儿:老王!真的是老王!
奇怪的是,老王见了我,并未露出熟稔的神情,而是摆着满脸的陌生和微笑。
难道是我认错人了?不可能,老王与我并非一般旧识,怎么会认错?
见我歪倒在地上,洛嫦一脸“我就知道会这样”的戏谑表情,将我恶狠狠地拎起来。习武的女子手劲极重,她拽得我脖子生疼,顺带还扯断了我几根头。
“哈屠赛大人,这女人就是丞相苏珞的夫人。”洛嫦看向老王,同时将手中的我重新掷回榻边。
原来老王就是方才那阿勒齐口中的哈屠赛大人?这可真奇了……如此说来,老王也是漠族人?
“哦?此人就是丞相夫人?”老王似模似样地摸着下巴打量我,好像真是头一次见到我。“单看这脸蛋,倒是不像传闻中的那般俗艳难看……”
闻言,我只觉又好气又好笑。且听他道:“怎么,王妃是要我替这女人易容?”
咦,易容?我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这两人。
“正是。哈屠赛大人的技艺非凡,也只有您亲自动手给她易容,才不会出现什么纰漏。”对着老王,洛嫦倒是没了架子。“我这张脸,不正经由您的绝妙手艺,才得了新生,骗过这许多人的么?”
我记起来了,先前洛嫦说到过一位漠族的避世神人……竟是老王?
这当真是讽刺得紧了。看来洛做梦也想不到,我与这位神人哈屠赛大人压根就认识吧?
只是……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若老王翻脸不认人,那我又该怎么办呢?
“王妃谬赞。”哈屠赛笑得分外愉快,“既然如此,在下就勉为其难,替这位夫人易容。”
洛嫦正要称谢,哈屠赛又道:“不过王妃,此地到底是不合适的,不如将这位夫人送到在下房中……毕竟在下身处你们西华国境内,多有不便,还请王妃见谅。”
“那是当
这就将她送去大人的房中。”说着,洛嫦从榻下取)[]包,正要套上我的脑袋,哈屠赛伸来一只手拦住她,“扛过去的动静太大,王妃还是跟着在下亲自走一趟吧。”
因着哈屠赛的这句话,我得以靠自己的双腿走出房间。左边是架着我的洛嫦,右边就是一脸若无其事的哈屠赛。我悄悄睨着他,心中不禁思索道:若他真是漠族那一边的,那我的处境不就更危险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