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吵。”元康王皱了眉头,“好了,本王这就带她下去瞧瞧。”
参商……永隔么?
甜腻的药汁内藏着辛辣毒性。流入喉中。这感觉,像极了醉酒时胸腹烧灼欲穿地痛楚。
腰肢被元康王搂着,脚下绵软无力,眼前的颜色亦开始有些涣散。
……死之前,便是这般光景啊。
“杜老板!……”
我听见幽琴的声音。隐隐带着哭腔地声音。
对不起,是我自作主张。连累了你们……所谓害人终害己,大约便是如此吧。
“参商的毒性很特别。这也是本王偏爱于它的原因。”元康王在耳畔继续说道。“若是少量施予,它便在服用者的体内慢慢沉积。直至某一日爆发。在爆发之前,服用者不会有丝毫的察觉。”
任何声响都似是隔了棉花传来。唯独他的嗓音清晰可辨。
“当然,若是短时间内大量服用。它地效果也是不错的……虽然并非立毙,可也差不到哪里去。”
“最初是会有些疼地,不过等上一阵,待毒性全部扩散开来,你就不会觉得疼了。”
“如何?本王很体贴吧?哈哈哈哈……”
忽然,身边地气息变得开阔起来。
四面都是箭头,银亮的,闪着熠熠冷光地箭头。我努力睁大眼睛,却仍旧只瞧得见一片模糊。
“……九弟。”熟悉的嗓音传来,“放开她。”
我听清了,这是宇文锐地声音。
“七哥,你带了那么多人马来,该不会就是为了这个女人吧?”
“把刀从她脖子上拿开。”宇文锐沉声道,“我只数三下。”
只一瞬,寒气便从我的颈项前挪走。
沉默片刻,元康王笑道:“七哥,这个女人究竟是谁,竟能劳你大驾前来?”
“没看见她腰上地血玉么?她是我的王妃。”
不,我不是……
“王妃?她么?呵,七哥,我想我的记性还没差到那个地步。你的王妃,不该是萧婵,我的姊姊么?”
“萧婵?”宇文锐竟是冷笑,“那是谁?”
心头震动,他……怎么可能不认识萧婵?还是说,萧婵夺了他的虎符,罪孽深重,已不再是他的安虞王妃——当年明媒正娶,鸾凤和鸣的结发妻。
“哈哈哈哈哈……好一个那是谁”元康王大声笑道,“七哥,想不到啊,你果真是背信弃义之人。”
“我只知道,哪些人该信,哪些人不该信。”
“很好。”脖子上传来剧痛,大约是被元康王捏住了伤口。“那么这个女人是死是活,也没关系了?”
“你放开她,本王可念在兄弟一场,放你出城。”
“哦……原来是她。”元康王似是恍然大悟,“那个当年被你丢弃的女人……”
“住口!”宇文锐的嗓音陡然一厉。“本王再说一遍,放开她!”
“……王爷,剩下的,交给臣来做便是。”
身后不远处,传来更为熟悉的声音。
我浑身颤抖不止,“……闻笛……”
“听箫,不必留情。”他的嗓音幽冷,“动手!”
只听见嗖嗖嗖几声,而后便是重物坠地传来的闷响。
“大哥,这个人该怎么办?”果然是苏瑛!
宇文锐似乎并未离去,“苏大人,可否借用尊夫人一阵?”
元康王带着我旋身,转向后面的望仙亭楼阁。眼中隐隐约约映出两条修长的身影,立在楼顶。而他们的身侧两翼,布满了弯弓搭箭的弓手。
血腥味弥漫在呼吸间。
“王爷,崇武军的将帅是您,而非臣的夫人。借用夫人之事,恕臣不能答应。”闻笛笑得凛冽。
“哈哈哈,七哥,没料到你也有失意的一天啊。”元康王明白过来,“嗯,指着苏大人的夫人叫王妃?有趣得紧,有趣得紧啊。”
“元康王,您不考虑考虑,要如何向陛下谢罪么?”闻笛不急不缓地说道。“望仙亭已被我控制,你的人也所剩无几,你还有什么路数与我抗衡?”
胸前重重一痛,有甜腥的气味泛上喉头。我张嘴,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眼前顿时陷入了沉沉黑暗,剧痛在我的胸腹间来回窜动,仿佛一条狂躁的毒蛇,要将血肉撕裂殆尽。
“嗯……果然有效。”在失去意识前,我听到元康王笑嘻嘻的声音:
“差点忘了说,参商,可是没有解药的哦。”
唔嗯,算不算是安虞王和闻笛的正面交锋捏?
宇文家的爷们都是腹黑啊都是腹黑……<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