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江东从睡梦中醒来,听到院子里有扫雪的声音。他还没有完全清醒,习惯性地要叫自己的仆人小德。每天早晨,小德都要端来早点,打开窗户,说说天气如何。他忽然想到,现在不是在家里。
他翻身起床,穿好衣服。门外传来娄七和胡龙交谈的声音。
任江东来到屋外。胡龙见他出来,忙上前问安。
“任公子昨晚睡得可好?”
任江东看了看娄七,知道他已经给胡龙说了昨晚的事情,心想你这是明知故问,随道,“有劳胡总管挂念,还可以吧,只是有些小事情。”
胡龙凑上前来,低声道,“大概这里住的另外两位扰了任公子睡意?他们都是山庄的客人,一位是和少爷有关系,另一位是徐大哥的朋友。还请任公子见谅啊。”
任江东本来要问他这两个人的事,听他这么一道,只得摆摆手道,“没事没事,大家都是朋友,胡总管勿要多心。”
娄七过来道,“少爷,胡总管要和我切磋一下武功,你看如何?”
胡龙赶忙道,“厨房正在给各位准备早饭,我和娄老弟商量,一早起来趁这时候有空,不如活动活动筋骨,一会儿吃饭也有胃口不是?”
正扫地的几个仆人那边传来一声窃笑。胡龙回头瞪了他们一眼。
任江东感觉好笑,就道,“娄大哥不妨陪胡总管玩两手,只是不要动兵刃,切磋一下拳脚吧。”
胡龙搓着手道,“那是那是,刀枪无眼,还是比划拳脚好!”
两人拉开架势。胡龙首攻,快步近身,使了个最普通的“黑虎掏心”,一拳打向娄七胸口。娄七也不躲闪,左手一搭胡龙的手腕,右掌上切胡龙的脖颈。胡龙忽然变拳为爪,反扣娄七左臂,同时一矮身,左拳直捣娄七腹部。娄七左臂抖动,后撤一步,右手下切。两人一来一往,转眼间交换了五六招。因为是切磋武功,与生死相搏大不相同,两人出手都含着分寸。
任江东了解娄七练的是九路擒龙掌,以擒拿削劈为主。他最擅长的武功虽是地趟刀,但这擒龙掌也炉火纯青,一般人不是敌手。任江东以前常与他切磋,只是后来他不愿再和任江东练手了才作罢。这胡龙使的什么拳法一时看不出来,又像长拳,又像鹰爪,又像擒拿手,变幻莫测,招法不定,杂七杂八的,使起来颇为随心所欲,让娄七忙于应付。他出手极快,身形敏捷,应变迅急,显然胜出娄七一筹。
任江东喊停。两人分开来,互道领教。周老板一直有早起散步的习惯,刚才大概是出去逛了逛,从院外回来时见到两人交手,站住看了一会儿,这时来了兴致。
“胡总管身手不凡,周某也要领教两手。”
“那好啊!”胡龙两眼放光,正要动手,有仆人来通报,“胡总管,早饭准备好了。”
胡龙显得有些扫兴。
任江东道,“肚子饿了,咱们先去吃饭,等吃过饭再切磋不迟。”
他已经估计出,这胡龙的武功不下于周老板。看样子他喜欢和人切磋,两人还不知要打多长时间呢。
早饭摆在花厅里,胡龙陪着任江东三人一桌,另有一桌看来是给别的客人准备的。一会儿,蓝岳和刘永祥相继进了花厅用早饭。两人冲任江东这边供了拱手,坐下吃饭。
任江东吃过早饭,见另外一桌上的两个人也吃完了,就来到他们桌旁。
“两位,昨晚可睡得好?”
两人互瞪了一眼,都笑着冲任江东点点头。
任江东笑笑,道,“咱们都是这里的客人,住在这里有可能天天见面,因此我劝二位还是互相客气一些为好。”
刘永祥道,“老朽已然够客气的了,又不是我用飞镖伤人。”
蓝岳忙冲他一作揖。
“好好,算我不好,刘老先生,蓝某再次给您赔礼了!”
刘永祥出了一口气,道,“这还差不多。”
进来一个仆人找胡龙。胡龙出了花厅。任江东他们稍事休息,也来到外面。
只听胡龙问,“她们是什么人?”
那仆人道,“她们说是来找大少爷的。”
“你没说大少爷不在家,让他们先回去吗?”
“说了,她们说要找大少爷讨一笔债,非要在这里等着他回来。”
胡龙略一沉吟,道,“我去见见她们。”
话音刚落,两个人从院门外进来,后面跟着几个气急败坏的仆人。
“胡总管!这两人非要闯进来!我们几个拦不住!”
大家看那两人。任江东不禁惊喜交集,原来是那位红衣女子和那个老婆子姜海萍。
胡龙哼了一声,大踏步迎过去,挡在来人前面,抬手施礼。
“两位为何闯进来?有话好说!”
姜海萍站住,把拐杖扑哧一声拄在地上,把一块青砖击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