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秋没说话,看着蒙住自己上半脸的许微乔,又递了块鸭油烧饼。
许微乔接着发狠似的几口吃掉,厚厚的饼渣堵在喉咙口噎不下去,反倒有种异样的踏实。
“我来安城有原因的。”她目光呆呆落在鸽子身上,“因为一些事情,我对别人的一些...就很抵触。”
“但我真的尽力了,那几个月我看心理医生看的都要吐了。”
“我不知道你爷爷在我来之前到底跟你说了多少,但我知道你口是心非别扭的要死仍旧关心我,我贪心呢,我就顺杆爬什么都不说,但又很难过,你蒙在鼓里我不晓得这样对你算不算好。”
像是走在钢丝上吃糖,不留神就摔下去跌的稀碎。
“因为我觉得一个看起来正常的我比一个浑身漏洞的我好太多了。“
面纸上湿漉漉,许微乔隔着纸能感觉到太阳的光感,陆远秋坐在一边没吭声,显然在听。
“前几次你发现不对劲我其实特别特别想跟你说,但我那件事之后还没试着开过口说那些。”
不知道他的态度,怕连那种拧巴朋友都做不下去。
“你那些时候的样子太吓人了,我怕你知道会嫌弃我,也不是嫌弃...”许微乔找不到好的词语去表达,“就是那种里子面子不一样,你不爱跟我一块玩了。”
“我喜欢热闹,喜欢有人爱,但是我就怕热闹里面有双眼,喜欢里面掺变态,我被人跟踪还被装了摄像头私生一样什么都想做...后来家里人帮我收拾那一堆烂摊子”
“他们只会说乔乔帮你办妥了,樊家被整的怎么怎么样了,可我眼睛一闭上感觉四面八方都是眼睛的时候,走路总感觉后面有人的时候,一个人也没在我边上像你这么护着我。”
许微乔眼睛上盖着的面纸被拿掉,一下子对着太阳,她有些被刺的睁不开眼,她抬起手捂着眼睛,听到边上陆远秋起身的草地窸窸碎碎的声音。
果然,陆远秋生气了,许微乔心里破罐破摔,可原本就是强行撞起胆的心还是渐渐凉下去。
没过多久,许微乔感觉面上罩了一影子。
“你自我检讨完了?”语气生硬冷冰冰。
是陆远秋。
然后她手就被粗暴扯来一边,许微乔被拉的坐起来。
哔驳的塑料袋声音,陆远秋从里面掏出瓶酒精跟棉签,想了想又把酒精放回去。
拎起瓶矿泉水对着受伤的指节冲,然后拿着棉签把伤口上的水珠子擦干净。
目光盯着手指,冷清里罕见露出抹专心。
许微乔抿着唇,心下几分忐忑。
陆远秋整了块创可贴给她盖上,袋子一系又扔进许微乔怀里,他低头捏碎剩下的鸭油烧饼,袋子摊开,有鸽子过来吃。
时间过的分外漫长,等到晨练的舞剑的都散的差不多。
陆远秋终于开口了。
“你这个算屁。”
“我要是你,那个傻逼跟我一次我揍一次,敢给老子装摄像机老子把摄像机戳进他天灵盖里,敢对老子不轨老子把他往死里弄。”
许微乔听着听着
“看看看,看个鬼,这么拧巴一姑娘哪边好看了。”
“丑的要死。”陆远秋盖棺论定。
“你知道我后来为什么不怕你了吗?”许微乔眼眶红红的,眸子里兴起了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