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发出不到半分钟,乔咿的手机就响了。
周予白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低哑:“跑哪了?”
“我……”
“你只煎了一个鸡蛋,油油好像很有意见,快回来,再给它做一个。”周予白温声道,“油油生气要啃你拖鞋了。”
乔咿轻声问:“你看见我发的微信了吗?”
周予白恍若未闻,又说:“你怎么体力这么好,还有劲乱跑,站着别动,男朋友去找你。”
两人始终不在一个频率。
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乔咿不再回头。
“我们分手吧。”这句话她早就打了无数遍腹稿。
“乔咿!”周予白压抑克制的声音传了过来,“开什么玩笑!”
“没开玩笑,我知道你也肯定看到我发的内容了。”乔咿说,“我是真的想分手。”
周予白不可思议道:“你刚才还在我怀里,现在跟我说分手?”
乔咿沉默。
“是不是心里有委屈?”男人说话的尾音有微不可查地颤抖,“那就回来跟我哭跟我闹啊!”
“我没有委屈。”乔咿降下一半车窗,清晨的街道,人们一天的生活如常开始。
周予白提了口气:“那是为什么?”
风吹乱了刘海,乔咿的声音异常冷静:“我没那么大度,上一次分手,一直不甘心,再见到你就渐渐想再试一次,我试过了,心里所有的不平已经都没了,终于能放下了。”
“乔咿!”
“你还没明白吗,是你一次次来找我,我便顺手拿你疗伤而已。你要是还觉得亏欠我,到这也还够了。而且我试过了,我很清楚自己没以前那么喜欢你了。”
周予白冷声质问:“之前发生那么多,你说你不喜欢我?”
“你忘了我是配音演员吗,我能很快进入角色,但骗不了自己,时间过去太久了,我没法对你有以前那种感情了。”乔咿说,“人生还长,我想找一个真正很喜欢的人在一起。希望你也是。”
听到这里周予白再也忍不住,低吼道:“想怎么折腾我都行,但别跟我提不分手!我不同意分手!”
“感情是不能勉强的,学长,你应该比我懂。”乔咿像跟任性的孩子讲道理,“你也清楚,我想分手,你拦不住,大不了我离开桦市,我没牵没挂,去哪都一样。”
周予白:“不行!”
乔咿沉默下来。
只是过了几秒,周予白急躁道:“喂?喂?!乔咿!”
乔咿:“我在听。”
周予白松了口气。
他仍不死心,问:“乔咿,你真想好了?”
乔咿说:“想好了。”
通话的每一秒,都像有刀割在心上,而都又克制的不去喊疼。
周予白终于放弃了,他声音很低:“别离开桦市,也别拉黑我。”
尘埃落定了。
乔咿说:“好。”
司机听到她讲的话,也能约莫猜出事情的大概。
年轻女孩,对感情不认真,也不在乎别人的感受,好就好了,玩弄了别人,说分又分。
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无法指责什么,但心中也有自己的评判。
司机一路没跟她搭话,只是偶尔不爽地顾自抱怨:“一路红灯!今天真是晦气!”
到目的地,停下车,半晌后座也没动静。
“二维码后面贴的有,你扫——”司机不耐烦地回头,吓了一跳。
他完全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后座上的女孩就像被水淹住颈部,呼吸艰难,只能拼命仰头才能感受到氧气一般,不停地吞咽着唾沫,想用力压下什么。
“姑娘!”司机声音都变了调,“你没事吧?”
乔咿抓起包,有些语无伦次:“没事……到了吗?给钱……是多少……”她滑不开手机,从包里随手抓了张一百元,也不等找钱,拉开门就下车。
司机熄火追上去:“姑娘你等等,这是找你的钱——”
乔咿回头,很茫然:“什么钱?”
“车费用不了这么多。”司机把零钱塞给她,忍不住问道,“失恋了?”
乔咿动动唇。
“姑娘,没啥过不去的坎,人没事就行。”司机不忍再说,转身离开。
“师傅。”乔咿叫住他。
“怎么了?”
乔咿指着他的车:“后门那凹了一大块,您一定记得修。”
“谢了。”师傅说,“挨,是撞的,不碍事!”
“那也要修啊。”乔咿喃喃道,“否则有的人看到会不敢坐的。”
司机:“……”
回去后,乔咿把手机关成静音,倒头直接睡到下午。
她醒时浑身都疼,头更是疼得像有把锤子在里面敲,她强撑着坐起来,点开手机通讯录,发了一条信息。
【请帮忙转告周爷爷,我该做的做完了。】
几分钟后,对方回复:【收到,已转告。】
乔咿目光空洞地盯着信息,过了会,她删掉了号码。
从此山重水复,就算无路撞在南墙上,她也只能狠下心了。
乔咿无力地躺回去继续睡,第二天被拍门声吵醒,她第一反应没敢出声,动静不止,她才问:“谁啊?”
方盐吆喝:“姐姐,是我啊!”
“来了。”乔咿穿上衣服,把门打开。
“我买了早餐,一起吃吧。”方盐像看见新大陆,“姐姐,你昨晚喝酒了?”
“没有呀。”下意识看向镜子,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生病了?”方盐提着豆浆晃了晃,“你脸色比豆浆还差。”
乔咿费力挤出个笑:“有些感冒。”
“那可要好好休息,要是参加比赛的,鼻音重会影响发挥的!”
“嗯,我知道。”
乔咿借着生病的幌子,一连好多天都没人发现她沉默寡言的真正原因。
老言还让她少说话,保护好嗓子,难受了就回去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