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要是不来这么一下子,陶子还真的住的不安心!眼下把话头索性挑开,大家开诚布公摊开来说,对以后相处反而好。
只是自己这一刀实在是受的冤枉啊,用布粗粗先止住了血,疼的额头冷汗直冒,左臂一直止不住的颤抖,也幸亏陶子个性刚强耐打耐摔,要是换作别的女孩子,早就哭哭啼啼柔柔弱弱了
舒舒服服洗个澡也能被刺杀,本陶子也真够倒霉的,不知有没有伤到筋脉,手抖成这样子不会留下后遗症,到了得个‘帕金森’吧?这满桶的血,算是洗干净了呢,还是没洗干净呢?!得吃多少东西才补得回来啊!!这笔医药费精神损失费得找大哥报销,他开山寨的应该藏了很多宝贝!
陶子这边胡思乱想,思绪飞上了九重天。童嫂子小心異異地帮她穿好衣物,偷偷观察着她的脸色,却是看不出喜怒,心下不由地大奇,但摸不准她的脾气也不敢贸然开口,几番欲言又止。
“夫人”童嫂子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啊?什么事情?”陶子从狂想中清醒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别人跟自己讲话,而自己却走神,这可是很不礼貌的。
“夫人,翠竹她,她”童嫂子嗫嚅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童嫂子,我知道你要讲什么,你想让我替她求求情对吧?”陶子有些无力地叹了口气,不待童嫂子劝诱,自顾自幽幽道,“她要杀我,我却替她求情吗?”
童嫂子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讲下去了,她自知理亏,这事情于情于理错都在他们,男人下山劫道武功不济挂了能怨谁?难道要怪罪被劫的人自保抵抗了不成?!
“嫂子怎地生分了?她要杀我是她的事情,与嫂子是不相干的!”陶子轻轻抓住她手,一个称呼就能显示关系远近啊!
“陶妹妹,你听我说,翠竹她也是个苦命的人儿,她娘老子死的早,打小被那黑心的叔伯卖进了那腌臜的地界儿,受了好些年的苦,因她性子内向不喜言笑,也不知挨了多少鞭子,受人白眼和欺辱,又被其他窑姐儿欺负作贱,哎”童嫂子卖力的说着,想打动打动陶子,她知道这事情求堂主是不可能的,堂主是个火爆脾气,加之又十分爱面子,只能试着从陶子这里找突破口了。童嫂子一边观察陶子的神色看她有无意动,一边继续说道。“那日她又因的不讨喝花酒的爷们儿的喜,得罪了爷们儿,被老鸨一阵毒打,差点失了命,被王海误打误撞看见了,便救下她赎她出了苦海,她感念王海的恩情也不嫌弃他是个独眼,求堂主做主成了好事,自此待他一心一意,还生了个胖小子,这才算过了几年好日子,可如今又”
陶子深深叹了口气,心下恍惚,原来三流电视剧的剧情,这现实社会中竟真的时刻上演着,这就是所谓的人间疾苦吗?这些马贼若不是被战乱、生计所迫,何须提着脑袋讨生活?自己原本处在高位,有可能改变这一切的,可是自己却一而再再而三选择了退避,最后连带江山都拱手相让,貌似走的潇洒之极,实则是懦弱之极!!
陶子原本认为这里的一切都与自己不相干,她没有任何义务去改变这个世界,但即来到这个世上并且深陷其中,想逃还逃的掉吗?
这是来到这个世界以来,陶子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也开始怀疑起自己为何会来到这个时空?她存活在这个时空有何意义?
童嫂子见她陷入深思,知道她心中定然有所松动,言尽于此,自己也算尽到力了,细细帮她擦着头发,看着镜中美丽的娇颜,心下一阵感叹和羡慕!!
良久,陶子回过神来,不由地自嘲一笑,本陶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哲学了,这种‘我是谁?’的哲学问题,还是留着后人死脑细胞去吧!
本来童嫂子掐准了讲了那些事情或许能搏她同情,那么翠竹还有一线生机,却不料她想完之后却发笑,心下顿时没了底,但见她听了人家的苦难还这般笑,端的是不知好歹,心肠狠硬,心中不由地微怒,对陶子的好印象直接打到沟底!
“夫人,我去请褚先生进来替夫人看看伤势?”童嫂子声音中的热情顿时低了好几度,叹了口气轻轻退下。
陶子尚未完全从神思中回来,闻言轻轻嗯了一声。
褚良璧急急行了进来,面目皆是愧色和焦急,“太夫人,属下无能,让夫人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