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后跟了位着杏白色华服的小公子,密发剑眉,唇红齿白,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眉眼与小皇帝竟有几分相似。
长公主也不等太后宣见,徐徐几步径直走了进来,急急一把握住陶子的手,眼中已带了泪意,神色中满是关切,如果不是真的跟太后关系好到这份上,那她的演技也太高段了!
“太后,可苦了太后您了!”说罢掩面拭泪,举手投足间风雅无比,连哭都哭的那么别致好看,活脱脱一个梨花带雨的泪美人儿!
陶子苦笑一声并不答话,因为不知道怎么应答,只能任她抓着手,有些疲于应付,一桩桩事情实在是太复杂了,到现在为止,自己是太后这个事实还未能消化!又跑出一堆皇帝啊公主的,简直是挑战陶子脆弱的神经!
“太后,您受了大罪了,哪个天杀的刺客,要抓出来,非得凌迟处死不可!”长公主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很是为太后愤愤的样子,面对太后时又恢复了一脸的凄然,“先皇英年早逝,宗训尚且年幼,偌大的大周朝可就靠您了,您可千万得保重凤体!”
“劳长公主挂心,眼下并无大碍,过些日子就好了。”陶子好容易从嘴里挤出几个文绉绉的词,学着古人的腔调,说的有点干巴巴的,但是已经尽了很大的力了。
“那就好!如今姐姐我也安心!”长公主轻轻拍拍陶子的手柔声安慰,伸手拉过后面的华服小公子嗔道,“呆站着做什么,还不快给太后婶婶行礼。”
婶婶?那这是自己的小外甥,皇上的表哥?!
不等陶子理清家族关系,华服小公子已经跪拜在地,“柳行(háng)见过太后,太后万福!”
“快起来,自家人不必多礼!”陶子好歹理清了关系,连忙道。
“下臣褚良璧,参见长公主,参见安乐侯!”褚良璧这才行礼,因为先前长公主太过激动,褚良璧一直没能插上话给他们行礼。
陶子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小公子竟然是个小侯爷。
长公主把视线转到褚良璧身上,眼神明显一亮温文一笑,“原来是褚太医,倒是奴家眼拙怠慢了”微微福了福算是还礼,任谁都看得出她正在YY帅哥太医。
小侯爷低低一哼,撇过头去,看来是对自己的色母亲没什么想法了!
褚良璧大感尴尬脸色更红,连忙还礼道,“下臣不敢!”
“听闻褚太医是太医署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连罗晟老太医亦曾自叹不如,太后由褚太医照料,姐姐我也大感安慰!”长公主笑语盈盈地瞧着褚良璧,只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
“下臣所学全得自恩师教化,不敢与恩师比名!”褚良璧谦虚道,听闻长公主挺起恩师的名讳,心中又是一黯。
长公主掩嘴轻笑,“褚太医何必自谦,奴家偶尔心悸绞痛,遍访名医不得,不知褚太医可否屈尊”
陶子一脑袋汗!褚良璧一脑袋汗!这么明显的勾引,完全将太后视若无物嘛!!
陶子干咳了一声,准备暗示着提醒她稍微收敛一点,却不料安乐侯重重一哼,“娘,你何时心绞痛,儿为何不知?!”
“行儿课业忙,母亲的头痛脑热的哪里尽知晓!”长公主见儿子拉下了脸有些讪讪,毕竟在儿子面前,还是要顾全面子收敛几分。
长公主又赖着闲话家常了一番,都是些有的没的,划不到重点,眼神还时不时飘向站在一旁的褚良璧,加上小侯爷时不时瞪来的颇具杀伤力的眼神,褚良璧如芒在背,站立不安,只欲找个洞钻进去。
陶子只得保持八颗牙的笑容,微笑着静静听她讲,谁知长公主难得见太后一笑,以为太后心情大好,便越讲越带劲,直到陶子笑容僵硬,焦头烂额,看向褚良璧的眼神也充满了自怜和悲苦。
“咳咳,长公主,太后大病初愈,不宜操劳过久,需要多多休息!长公主您是不是改日”领会了太后眼中的意味,褚良璧挺了挺脖子,冒着得罪长公主的危险,下了道委婉的逐客令。
长公主却不介意,一拍自己脑袋笑道,“你看姐姐我真不晓事,太后当注意修养,姐姐我呱噪了!改日再向太后问安!”说罢起身,拉着柳行告安。
见二人远走,陶子与褚良璧同时长长地吁了口气,真是送走了尊瘟神!
陶子见褚良璧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哈哈一笑,“哎,人家看上你啦,你怎么也不表示一下!”
褚良璧一窒,脸烧得通红,太后怎么会跟自己开这种玩笑?不由地心下大窘,说话也支支吾吾起来。
陶子看着褚良璧那副害臊的表情,像个纯情小女生一般,心下更乐,这个帅哥太医真是个活宝,经不起调拨,随便逗一逗脸就跟猴屁股似得。
褚良璧被陶子肆无忌惮又天真浪漫的笑容给激得又羞又恼,脸涨的通红,却又不敢发作,呆呆地杵在原地,浑身不对劲!<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