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乐?”
腿的主人用几乎没有起伏的声音问道,不待吴乐回答,几乎没有间隔地说了下一句。
“打!”
这时候吴乐才注意到,除了面前这个挡他去路的人外,在不远处还有四名大汉,或光膀或敞怀,但无一例外都是肌肉男,自己的小身板在她们面前显得尤为好欺负。吴乐用眼角观察了四周的情境,不及细想撒丫子向来路跑去。好汉不吃眼前亏,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一时间他给自己找了千万个逃跑的理由,所以跑得丝毫没有心理负担。
不过那拦路的人显然料到了他会有此举,在他抬脚的第一时间就揪着他的领子把他打着转儿揪了过来。这时吴乐才意识到,往常靠着点儿伸手作福作威的自己有多可笑,在真正实力面前只有挨打的份儿。也就是在这一刻,他下定决心要变强,谈不上为了守护什么,只是单纯的想要变强,想要成为欺负别人的那一个,而不是蜷缩在敌人拳脚下的缩头乌龟。
沙包大的拳头暴风雨般砸在吴乐身上,时间好像静止了一样,每一次拳脚和皮肉的接触都会产生被无限期延长的疼痛,层层叠加,遍体鳞伤。吴乐没有傻傻地想要还手,只是用尽全身力气护住头颅,双腿上蜷,做出人类最本初的自我保护动作。在身体防御逐渐不能抵挡一波波外力攻击,意识开始涣散时,吴乐的脑海中有什么东西觉醒了,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一点点修复着他刚刚被打伤的身体。
“住手!”
忽然,一个女人的声音出现在胡同里,让打人者和被打者都是一愣。
“我刚才已经报警了,不想被抓的话就赶快走!”
那个拦路的人见吴乐已经被打得差不多了,也不多做纠缠,招呼剩下四人消失在拐角处,一看就很有经验。
直到最后一个人的身影消失,吴乐才算真正放松下来,顿时又是一阵要命的疼痛。
“哎呦!疼死爷了!”
“你还知道疼?我看他们打得太轻。”
听着这嘲笑的语气,吴乐才想起这里还有一个人。不过这声音的主人不看也知道是谁。
“吴桑,我是你亲生的吗?这个时候不都该妈妈急忙跑到儿子身边,用极尽温柔的声音说:‘孩子,你没伤着吧?’,你怎么一点儿当妈的觉悟都没有?”
“嗯,还有力气贫嘴,说明你身体机能没有丧失嘛,用不着我担心。再说了,就这点儿伤就受不了的话,你也太没出息了,根本就没资格当我儿子。快点儿起来,我都快饿死了,午饭还没吃呢。”
“停!别踢我!我自己起,我马上起还不行吗?”
吴乐忍着浑身不适呲牙咧嘴地站起身,面对身高勉强到他下巴的吴桑,迎面而来的是比刚才躺在地上被人欺负还要无力的挫败感。只好闹着脾气跟在她身后回家做饭。
“你这样不行,我们吴家的人哪里有被人欺负不还手的道理?一想起你刚才躺在地上的窝囊样子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你不是挺能打吗?怎么一对五就怂了?”
吴乐想说不是我怂,是那五个人一看就是练家子,他那三脚猫功夫还是不露的好。但看吴桑说得起劲儿,不忍心打断她,只好委屈地听着。
“你这是什么表情?和怨妇一样。好了,我不说你了,你自己反思去吧。总之别让我再看见你被群殴的样子,看见一次吵你一次。哎呀,你快点儿嘛,我今天晚上要吃鸡蛋面。”
鸡蛋面吴乐做了无数次,为了适应吴桑刁钻的口味,更是改良得堪比大厨杰作。他一边熟练地下着面条,一边想群殴他的那五个人是什么来历。那五个人他没见过,更不要说招惹他们了,他一个初中刚毕业的学生自问和社会上的人没有过节。如此说来只有一种可能,那些人是打手,还是专业打手。不过会是谁仇恨他到雇打手的地步了呢?蒋思思虽然爱找他麻烦,但都是小打小闹,找打手这种事还是不会做的。但除了她还真想不出自己在谁眼里有那么高的仇恨值。思考半晌无果,索性不想了。不过那几个打手吴乐记住了,他从来不是个吃亏的性子。别人要是对他好,他会加倍对那人好,若是有人对他不好,他一定会百倍偿还。他相信,不就得将来,那五个人就会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