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呐!”
说罢,三人相视一笑。最后走出庄严宏大的殿堂,三人走上青石古路,路旁古树参天,显得有些阴凉;路的尽头有一间宁静的禅房,三人的脚步声落在这寂静的环境了,便是远远可闻。
那禅房内一人正在伏案书画着什么,听闻脚步声后,那人回头来,两人惊奇的发现那人赫然便是那王渊,王渊也很惊奇问道:
“柳先生,伯温先生怎么来了?”
倒是刘伯温答道:“澹轩先生来了,伯温怎敢不来。”
三人走进了,便是看见了桌上一赫然是一卷《富春山居图》,而墙上也同样是一卷《富春山居图》,这显然是王渊在临摹着井西老人的作品。
王渊见状呵呵笑道:“自从见过井西老人的《富春山居图》后便是夜不能寐,心中羡慕至极,便是到此欲临摹一副,也当聊胜于无吧。”
柳基是个外行人,并不觉两幅画间的差异,只是道:
“只是澹轩先生当如何落款?”
王渊比对着自己临摹的与真迹道:“井西老人的画工以炉火纯青啊,我远远不及啊,本想着临摹后拿与井西老人一观,若是能得到井西老人的认可,便是落下井西老人之款,让真假两幅流传,岂不妙哉,可惜我功力远远不及啊。若是拿去还不得让井西老人一番笑话。”
三人在一旁没有出言,无用大师接着引两人前去黄公望所在,只是等三人到时,却是有些诧异,因为不见黄公望的身影,而无用大师说自从那次聚会后,无用大师便是邀黄公望前来灵隐寺小住一番,只是这时却是见不得黄公望的身影,两人不由疑惑。
可谓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刘伯温原本打算出声询问之时,黄公望便是拄着一根老黄竹从竹林中隐隐走来,黄公望身着一身青丝袍,有些消瘦的脸庞,看着三人的到来,见其中有刘伯温和柳基的身影,一笑道:
“伯温先生和柳先生来的正是时候,老朽刚刚为两位分别写了一副字正欲赠与你们,不想你们却是自己来了。”
说罢黄公望撑着老黄竹走入屋内,在石桌上展开一幅字道:“这幅是伯温先生你的。”
刘伯温闻言急忙走上前,那书卷上这般写着:
“神龟在虎在山,登山入水早防闲。
别有一番真叵耐,虾蛤生在月中间。”
黄公望书的是草书,字体苍劲有力,而又放浪不羁。阅完后,黄公望望向刘伯温,而刘伯温自觉有些熟悉,回想一番后发现这不就是之间十年之前所写的一首诗吗?记得之前写完后传至朋友间传抄过一番,不想黄公望还完整的记得。
这么一想刘伯温道:
“井西老人写此诗必有言外之意想要告知伯温。”
“也没什么,老朽只觉得伯温先生文韬武略无不罕世,乃不世之材;只是伯温先生却是云游四海十来年,老朽为此感到可惜罢了,而现在正值用人之际呐!”
闻言刘伯温与柳基都清楚了,这黄公望此举在于劝说刘伯温入仕。只是刘伯温闻言有些愠怒道:“伯温早已淡薄功名,名利之心早已逝了。井西老人此言可是道伯温乃是市井俗子。”
黄公望却是大有深意的望了刘伯温一眼道:
“伯温先生心中怕是有数了,近些日子后伯温先生的征辟公文便是会传至,伯温先生便是早作准备罢。不说这些了,老朽还有一副要赠给柳先生的字呢。”
说罢,不闻出于深思中的刘伯温,展开了第二幅字画,同样是草书,上面书道:
“潜渊。”两个大字。
柳基不由入了神,心神透过狂草的两个字,隐约看见了一条潜卧在万丈深渊里的龙,在风云之际一跃万丈,顿时卷动八方风云。只是其后便是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扼住了咽喉,惨死在空中。
顿时柳基一个哆嗦,吓出了一声冷汗。众人皆疑,不觉为何柳基会如此。
柳基清楚,刚才自己刚刚心生自己不甘潜卧深渊,想要跃出万丈高空俯视着神州大地,也就是不知何时柳基内心深处隐隐是生出了一个巨大的野心,也许是在柳基建立了隐和暗之后以及明晰历史线,那野心便是无法遏止的完全的萌芽了;
但是在柳基那野心极度膨胀的时刻却是被那只大手狠狠扼住了咽喉,掐灭在摇篮中。对于那只手,柳基认为可能便是那位乞丐皇帝的大手,亦或者是历史的大手,历史绝对不容改变,自己的使命不是要颠覆历史,自己只是想要改变一个人物的命运罢了,不过现在柳基还有了一个想法,便是陪着璇儿和云儿好好活着。
想清楚后,柳基顿时心生感激的望了一眼黄公望,若不是在这时便是点醒了自己,自己以后可能便是万劫不复啊。也许黄公望想要向自己表达的并非是这些,但是却是被柳基误打误撞的看到了另外一点,不得不说人心各异啊。
而黄公望对此有些疑惑,自己赠送这一副字画原本也没什么大意,只是听闻刘伯温说柳基之才学不压于自己,而柳基现在却是沉入了商人财利之路,想要点醒一番罢了。意为,是时候要淡薄财利了,不若潜心做学问罢,若是能劝说入仕那便是更佳。
只是黄公望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副字给了柳基这么一个能改变柳基命运的警醒。而这时王渊在一旁急不可耐,王渊想要请井西老人前去鉴赏一番。
只是柳基和刘伯温两人的心思早已不在书画之上,两人分别郑重的收好黄公望赠与的字画,便是出声告辞了。
“柳兄,你将若何?”
“不说我呢,伯温你呢?怕是准备再入仕了吧。”
“嗯。”
“那么在此便是祝你仕途平步青云,好一展伯温的大志啊。”
“那就借柳兄吉言了。”
话是这么说着,柳基却是明白刘伯温的仕途绝对不会出现什么平步青云之象,仕途依旧多舛。
不过此事之后,柳基顿时觉得自己恢复了本心,倒也颇愉快,想清楚了自己不是要做一个颠覆历史之人,自己只想与璇儿和云儿好好活着以及尝试着改变那刘伯温的命运罢了,那么自己这多年来筹划的一切是否白费呢?柳基不由这般想着。
只是下一刻,柳基便是释然,不若就当是为了更好的活着而建立隐与暗罢了。剑是双刃的,能伤人亦能自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