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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相逢何必曾相识(1 / 1)

 只见这个俊俏瘦削的年轻人微微一摆手,瞬刻间茶楼里就只剩下他和禹天阳俩个人.两人相隔着茶桌面对面落座后,年轻人却没有再说话,清澈的眼眸淡淡地凝视着禹天阳的眼睛,此刻茶楼里宁静的异常,连一楼仿佛都是空无一人一般.禹天阳凝神静气地垂肩而坐,眼观鼻,鼻观心,双手五指微曲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活生生就像一个循规蹈矩、正襟危坐、正聚精会神悟道的儒生,外表看去身形似乎凝重如山,但其实内里却是如闲庭信步般外紧内松,张弛有度.因为这时他心下已大致判定了眼下的基本状况:其一是对方对自己并无什么恶意;其二是对面这个年轻人其实就是刚才翻窗而入企图抢夺自己包袱的家伙;其三是这个前后行径大相径庭的家伙实际上是个女扮男装的丫头;其四是对方似乎对自己似有所求;其五是对方虽然轻功了得,气机的隐蔽也似乎另有妙法,但实际功力仍然远逊于己.想明白了这五点,禹天阳气定神闲自然是顺理成章之必然.禹天阳不明白的只是这个假小子何以有如此大的神威,竟然能把功力明显在她之上的胖瘦二人吓得如同老鼠见了猫似的逃遁,还有的疑惑就是自己与她素不相识,往日无仇,近日无寃,何以要一上来就霸王硬上弓地生抢自己的东西,这也太******邪门了.

过了好一会儿,假小子缓缓起身走到茶炉前,提起铜壶亲手泡了壶茶,返身走回来轻轻摆到禹天阳的桌前,看到她持壶的手法和极力掩饰的袅娜身形,禹天阳不禁暗暗好笑,心下暗自嘀咕道:”呿!这也能算是混江湖的行家!”禹天阳提起茶壶斟满了两个茶碗,伸出右手的食指顺着一个茶碗的边沿一抹一弹,茶碗滴溜溜地旋转着挪到了桌对面假小子的面前,竟然滴水未溅.看着禹天阳有意卖弄的这一手内家功夫,假小子忍不住抿嘴嫣然一笑,她这一笑不打紧,只见她霎那间黛眉舒展,琼鼻轻耸,梨涡浅现,香肩微抖,尽管是女扮男装之下,仍然显现出美艳不可方物的美女本色!美眸顾盼间,可谓是风情万种,仪态万方.前后反差之巨大令禹天阳两眼发直,瞠目结舌.看到禹天阳一反先前风清云淡的傻头傻脑痴呆样儿,假小子随即”扑哧”一下笑出了声,对禹天阳轻轻说道:”知道你早看出来了,我就是刚才想抢你包袱内东西的那个翻墙贼......,”看到禹天阳仍然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的脸看,面颊便不由得有点微微发红,不禁又气又恼地地呐呐说道:”人家可是女孩子,不待这样盯着人看的!”这句话一出口,其小儿女情态已完全颠覆了她之前极力装出的正儿八经冷酷摄人的神态.禹天阳惊艳之下,也很为自己的失态懊恼,羞惭之下再也难以保持自己四平八稳的心态,信口问道:”为什么?好像我们并不相识啊?方便告知姑娘的芳名吗?”禹天阳少见地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我叫司马英霞”,假小子爽快地回答了第三个问题,随后伸出右手,掌心向上,接着说道:”你把你包袱里的牛皮图给我,我就回答你其他的问题.”一边说一边歪着脑袋不好意思地红了脸,.禹天阳眨巴着眼睛呐呐地回说道:”我说那个司马什么什么霞同志,现在可是法制社会,可不兴巧取豪夺.我的牛皮图为什么要给你?你先抢后要,好像反倒是我拿了你的东西似的,现在还如此理直气壮地直接索要,还要用回答我的问题来要挟我,这不活生生是百家姓的赵钱孙捣蛋吗!你先前的所作所为难道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司马英霞没有想到禹天阳竟然会嘟嘟囔囔地回应了她这么一大套话,一时间不由得呆住了,懵懂之间,禹天阳的话她几乎都没有听进去,仅仅大致听到了什么”百家姓的赵钱孙捣蛋”的奇怪语言,下意识地就问了一句:”百家姓的赵钱孙是谁?他干嘛要捣蛋?”禹天阳一下子被她如此傻气单纯的问话给噎住了,好一会儿才忍住狂抖的笑神经颤声说道:”百家姓的赵钱孙缺了李(理)还捣蛋,那不就是无理(李)取闹吗!”回过神来的司马英霞顿时气涌胸膛,脸蛋憋的通红,手指禹天阳”你,你你......”的半天说不出个囫囵话来,转瞬弯下身子一下子扑在茶桌上嘤嘤地哭泣起来,禹天阳顿时慌了手脚,抓耳挠腮手足无措,无奈之下只好坐在司马英霞的对面,双手托腮直愣愣地盯着她耸动的肩膀发呆.看着看着,禹天阳的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那个刁蛮可爱的孔雀小公主的身影,回忆当时的前因后果不觉颇感有趣,此情此景与当时何其相似,只是不知道这个会装酷的假小子一口气能够哭多久,禹天阳正遐思渺渺魂游天外地想的出神,突然觉得周边似乎安静的出奇,定神一看,早已停止哭泣的司马英霞正圆睁着一双大眼睛奇怪地看着他,又长又密的眼睫毛上依稀还挂着几珠小小的泪花,眼神里充盈着莫名其妙和稀奇古怪,禹天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有吭声,举手拍了拍自己的前额自嘲道:”昨儿晚没睡好,注意力不集中,让姑娘见笑了!”司马英霞冷声问道:”如果你能集中注意力,那么请问,你要看什么?”禹天阳一时语塞,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看...看...看你哭多久啊......”.司马英霞一听就恼了,”敢情自己伤心落泪,不仅没有博得人家的同情和问候,还让人家集中什么注意力看自己的笑话了”.情急之下,一时悲从中来,不禁放声大哭起来,禹天阳本来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话一出口就暗叫要糟,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假小子说哭就哭,哭声之响亮,哭调之婉转,哭态之悲切实在是自己平生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禹天阳顿时头大如斗,急切间欠身伸臂扶住司马英霞的双肩,温言软语地低声劝道:”别哭!别哭!...哎!别哭啊!...我说错了还不行吗!...你就当是一只小狗狗叫错了还不行吗!.....”听到禹天阳把自己比喻成小狗,司马英霞忍不住破涕为笑,小儿女的心态下意识地就释放了出来,断断续续抽抽噎噎地说道:”叫...叫错了还不...还不叫...叫对回来!.....”禹天阳一下子楞住了,瓮声瓮气地问道:”你还真把我当小狗呐?唉!算我倒霉,只要你不再哭,我就叫几声又能怎样!”言毕无可奈何的禹天阳张口就准备装狗叫,谁知还没有开口,禹天阳的嘴就被一支温软馨香的手掌给捂住了,这时两人几乎同时发觉自己与对方的形态似乎过于亲密了些,隔着桌子禹天阳的双手扶着司马英霞的双肩,而司马英霞一付梨花带雨的哭态之下,左手扶着桌沿,右手掌心向外捂在禹天阳的嘴上,局外人要是看上去,怎么看怎么像一对恋人正在打情骂俏似的.两人几乎是同时收回了自己的手,司马英霞脸颊绯红,一双洁白无瑕的小手胡乱地搓卷着自己的衣角;禹天阳也是尴尬万分,手足无措地不知往哪儿摆才好.好一会儿两人才逐渐恢复了常态.良久,司马英霞才沉重地对禹天阳说道:”我原是青帮学字辈北派的三代弟子,总瓢把子是我干爷爷,虽然帮派如今明里已经不复存在,但暗地里却从来没有停止过发展.只是生存的方式和开枝散叶的途径已经与往昔大不相同.在现今国内人民安居乐业的环境下,帮中弟子各有正当工作以自食其力,一般是不会骚扰老百姓的.只是历代帮中积存的财富使用权和武功传承的选择还是常常引起帮中弟子争斗.这两年来,我干爷爷的身体每况愈下,帮中原来的老弟兄也是走的走,亡的亡,没有想到的是多年追随我干爷爷的廖九爹竟然暗自勾结******的长老用迷药控制了我干爷爷,强迫我干爷爷交出帮会的财富,好在我干爷爷在受制之前,早已提前安排人隐藏了开启宝库的机关钥匙,才没有让廖九爹一伙阴谋得逞.今日上午,廖九爹差人告诉我,只要我想法弄到你包袱内的一张牛皮纸图让他看一看,就原图归还,并放了我干爷爷,我无法可想之下才下手偷窃,无奈你年纪轻轻却是行家,盗抢不成,我只好率人当面找你了.这一带原是我帮会的一个集会地,散居在此的帮中宿老不少,无论是旧居当地的地头蛇还是过往的强龙,在此地多半不敢招惹我们.不过你在茶楼上晒图可是不少人都瞧见了,我也不知他们怎么就想谋取这张图,这张图真的很值当吗?”禹天阳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狠狠疑惑地说:”鬼才知道这时怎么回事.我这张图只是我本门游方修业的导引图,别人拿去了狗屁用也没有,这是谁吃饱了撑的故意找茬!”两人交谈了许久,大有相见恨晚之意,司马英霞早就忘了自己女扮男装这回事,也终于明白禹天阳与什么天青帮狗屁关系也没有,但尽管如此,司马英霞对禹天阳的机智悟性和内家功底仍然佩服的紧.当然,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干爷爷与禹天阳的师门可是有着血仇渊源的,而且这个她颇有好感的武当弟子也是这场是非中的当事人之一.最后,司马英霞愁眉苦脸地问道:”虽然我们素不相识,但今儿个既然遇上了,你可要帮我想个法子救出我的干爷爷,你可不许袖手旁观啊!”禹天阳王八气十足地笑了笑说:”哎!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更何况是美女相求,放心,我就会会这什么廖九爹;再说,我也实在想弄清楚,为什么他们要觊觎我这区区一张导引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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